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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103章 第四十六章 初次

林漱找到骆橪时,她正被十余个无脸人——蒙面人——围追堵截,闪闪躲躲之后,每一次遇见二话不说就动手,刀光剑影噼里啪啦割烂树叶削断树枝砍到小的树,乱糟糟一片连人影都无法分辨,也不知那些黑衣人是怎么从一群黑影中准确无误找到骆橪的。

骆橪边跑边打边引,把追兵从林子里引到山野空旷之中,好不容易才见一条小溪从野地里流过。摘一片树叶旋成漏斗,舀半斗流水混成药水。泼墨一般将手中清水尽数洒向追来的人,在一片痛苦的叫声中先解决四五个人。

“快闭上眼睛,水里有毒——”

随环境变色

学习枯叶蝶

林漱从山顶回来的路上看见拂烨岛上骆橪带他走过的路上一颗灯火摇过去晃过来地走进半面庄,等他回到燕亭赶到骆橪房间发现房里黑漆漆一片才知道他之前看见的人是骆橪——梅镌说她有些事情忘记告诉庄主要回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林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面,只能是在看见骆橪处于危险没法选择时他才会不管不顾地突然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间,路见不平地顺手救骆橪一救。如此巧合,鬼都不信,所以黔安城外山林里骆橪怀疑的眼神也有道理。

“阿骆——”一声提醒,是让骆橪注意不要只顾前面不顾身后,也是林漱红衣罩面借机出现。

“林漱——”一声疑惑,是在将后背交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时骆橪挑头的奇怪,是骆橪经一番联想从“林漱”到“林漱”得到的答案。

林漱不知道骆橪的一声“林漱”是想到当初的红衣人还是怀疑他的身份,没时间顾及,他作为她身后的屏障不该如此分心,于是他提着一把不知名的剑施展不知名的武艺面对一群不知道的对手。他真是不明白骆橪怎么总是遇见这样的事——只要她以杀手身份出去总会受伤回来。还有,他怎么总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除青湖县秦时欧一事之外,他看见的总是她最后受伤的结果。差一点,差一点又见她受伤了。

“阿骆——”林漱喊一声伸手拉过骆橪想将她护在身后,她也很配合的与他一样伸手拉着他转到他的身后。

两声异响,林漱看着眼前的杀手倒下之后才回头看骆橪是否受伤。和他一样,骆橪也回头看身后的人有没有受伤,不过她倒是没看被自己刺一剑的人是死是活。

明白方才像躲藏一般的配合原来是想将彼此护在身后之后,林漱对着在骆橪剑下绝望的杀手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看到杀手还有动作他抬脚一踢把骆橪的隐患踢掉。横踢之后转身见骆橪满脸疑惑,林漱心里咯噔一下,担心骆橪通过他的声音动作猜出他的身份。所以在骆橪疑惑正盛时,在原来晕倒的杀手摇晃着起来时,林漱没做其他打算,只是再拉过骆橪为她挡住危险用背对着爬起来举起棍子的杀手受他重击一下。

被硬锤一下,脑子的确跟着晃荡一下,但林漱没当回事,他还是在面具底下露着笑容仿佛对骆橪表示他没事似的。直到骆橪抽出一只手想摸他又不敢摸他的小心翼翼地说:“你的脑袋……”

脑袋被重击一下应该晕倒才对。明悟之后,林漱往前一栽倒在骆橪肩上装晕。

骆橪着急忙慌地撑住林漱的身体,抬手摸摸他被棍子打伤的地方,庆幸没有打破头,因为不方便,她没怎么注意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想去看看他是谁——其实她心里有过猜测,极有可能是黔安城外遇见的红衣人,也可能是林漱。

骆橪架着林漱走过山道,在山道中向山里凹陷的山洞里休息片刻。

林漱拖着两条装成无力的腿跟着骆橪走,有那么一刹那没控制好步伐,他的步子迈得大了些,绊住步子小的骆橪往前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林漱略微用力往旁边一扯,扯着骆橪摔倒在他身上。

不巧,骆橪撞到林漱硬梆梆的面具,鼻子磕出一道小口子。好巧,摔在林漱身上的骆橪恰好吻上他的唇。

林漱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此情此景下失去控制力——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霎时间只觉得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本来他现在就是晕倒的状态,经骆橪一压一吻,没有激动,反而像是进入死亡状态,僵硬地躺在那儿,感受不到呼吸,感受不到心跳,感受不到骆橪的气息,可脑海里全是骆橪的影子肌肤与血液乱了套,增强唇上的触感。真要是说说亲吻的感觉,那可真是,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还有些无能为力。

知道自己以女子身份突然出现会引起骆橪怀疑,想着将原来的自己放出来透透气,所以林漱恢复原来的模样,可他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她,幸好脸上戴着面具。林漱不慌不忙——等到他后来发现自己的脸是什么模样,才知道他分明是慌不择路——将面具下的脸换一个模样。身体僵硬,心里的弦一根紧似一根,装晕的样子却还要自自然然。

不出所料,骆橪木然地将唇移开后,眼睛在林漱的脸上逡巡一圈,不逃不避地抬手揭开林漱脸上的面具,然后好似被吓到一般,面具脱手摔落,不受控制的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初次见人的面具就这样碎了。

无暇去想骆橪见到的面容,林漱只希望这个不由自己掌控的场面尽快地一溜烟地过去。他听到骆橪深深地呼一口气,听见她起身踩着装出来的沉稳的步子走了。他们都在假装。听声音渐行渐远,估摸着骆橪再回头也不会再看到这个地方林漱才敢睁开眼。洞口透进来的光亮把洞里的萧条映照得分明,除了大大小小的方方圆圆胡乱摆着的石头,只有石缝间薄土里长出的纤弱的杂草。林漱提心吊胆地小心翼翼走到洞口边上,只看见骆橪越走越远,全然没有回头的意思。

就这样不管不顾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了么?

林漱察觉出自己脸上浮起的笑意,看着骆橪远去的身影踉踉跄跄,一路走得比他变脸还要慌不择路。一瞬之间,他很好奇骆橪看到什么样的面孔,好奇是什么让她以这样的速度逃跑。难不成法力没起效?收回目光,林漱随手变出一面镜子,对上自己的脸——

想去找骆橪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回房间现在也无法入睡,找岑荆,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岑荆。没地方可去,林漱就在骆橪房里和梅镌拉话。

“梅镌,阿骆方才回来时心情如何?”

骆橪不是简单地去拂烨岛换个地方睡一觉,拂烨岛一行只是个幌子,骗了梅镌也瞒了林漱。若不是次日清晨一个一醒来就被遗忘的怪梦惊醒林漱——让他很是不安地探查骆橪的去向——他是不会知道她又出门行侠仗义去了。

为了不让骆橪疑心他怎么会知道怎么会赶过来找她,林漱移形换影之间恢复原来一袭红衣的男装模样。几经辗转,他才找到一路飘摇不定几次让他扑空的骆橪。或许是为了躲开身后追兵骆橪才东跑西窜,窜进被阴云笼罩着的山岭之中。

不等湛溪说完,林漱先不耐烦地告诉他:“阿骆去今夕阁了。”

初次见人的面具

梅镌在屋里窸窸窣窣地边收拾东西边应答道:“小姐神色自然没什么变化,只说要去找庄主——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不过她一向不喜形于色。”

一种说与不说没什么两样的感觉,林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干巴巴硬挤出一句:“这样啊——”

梅镌在放好衣裳之后一转头看见院子里晃过一个人影,于是边走出门边怀疑地唤一声:“湛溪——”

“哦。梅镌姑娘,林姑娘,我先走了。”然后湛溪就灰溜溜地走了。

“湛溪怎么了?”

林漱边站起来走出门边说:“谁知道他又想做什么。我先去睡了,阿骆若是回来,梅镌你替我转告她一声我有事找她。”

“黑衣裳?没有啊,小姐方才那衣裳是蓝紫色的,应该是从庄里拿出来的,许是庄主为小姐准备的。庄主总会为小姐准备一些衣裳,绿的黄的黑的白的粉的蓝的,算是应有尽有。衣裳没什么特别,只是小姐穿的场合奇怪,在林子里着一身绿,花海中穿一身粉,暗夜里披一袭黑,行医则是白色,平日里无事就是简单素雅的白衣,偶尔仗剑出门会是黑色和红色。蓝紫色或许只是映衬方才的夜色,没别的意思。”

随身边环境变色,不就和沈家村里银杏树上身着一袭黄色隐藏其间让人没注意到,害他一个人苦等半日。蓝紫色,夜空山色湖畔萤火,或许真如梅镌所说,没什么特别意味。

随后,林漱看见一幅让人无法不笑的画面,杀手以为骆橪手中还有伤人眼睛的药水,所以一个个把眼睛闭上,有的还撕下布条把眼睛遮起来。骆橪却是随便折一枝绿意葱茏的树放到小溪里沾满水珠,学着女娲造人的姿势乱甩水点子忽悠了眼前的七八个人。

“她手里没毒药了——”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在那之后,杀手们睁开眼睛摘下布条,摔倒的爬起来,眼睛被伤的在溪水里洗洗之后也恢复过来,十余人又找骆橪麻烦去了。

林漱应声扭头,见湛溪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探看什么,他略微不爽地问:“你来做什么?”

湛溪尴尬地看看骆橪的屋子之后扭头看着他们牵强地说:“骆姑娘——”

没话好说,林漱没话找话地问:“对了,阿骆何时做了一身黑衣裳?以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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