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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

第125章 第六十七章 她说

“……”林漱默叹一声自己是一条红鲤鱼无法陪你走过下半生,即使他听出骆橪是在用玩笑避开回答,他还是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林漱你知道吗?我娘是我爹的原配夫人,可她为争宠骗了我爹,骗了我,也骗了她自己,我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再看翂儿,想方设法要逃婚……”

林漱反驳道:“阿骆,翂儿或许是想逃婚,但想方设法的人是你,你不能这样说服自己。”

不要有异议

反正也无用

关于林漱代骆橪去北燕一事,江洲没一个人有异议,唯一有想法的岑荆自己劝服自己——就先离开些时间拉开些距离,或许再回来彼此都能清楚些,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林漱对他的想法明面上不置可否,暗中却觉得是白费心思。

“我可不是鲤鱼。”

“阿骆……”

骆橪停在大家听不见她们谈话声的地方,转头应付似的说:“好了好了,我说,若是你的假设成立,那我愿意。”

“那好,你会希望你在意的人知道是你做的吗?”

“不希望。”

“……阿骆,你这样……”你这样我要怎么告诉你岑荆为你做过的事啊……

骆橪补充道:“不过若是有人为我这样做,我希望我能知道。”

林漱惊喜地问:“你会怎样?”

“我会怎样?我会好好想想我会怎样的。”说得好像她从未想过这种事情。

不想继续兜圈子了,林漱直截了当地说:“阿骆,我不瞒你了,岑荆他喜欢你。他在黔安城选择留下来不仅是因为你救了他,还因为他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我不清楚他为何会这样了解你,为了留在你身边宁愿被人误会也要说喜欢我,他为你做过许多事,事后又以你是我在乎之人为由来答复你,可你才是他真正在乎的人。为了你,他来到九虞;为了你,他舍身救我;为了你,他硬闯拂烨岛;为了你,他隐瞒一切;为了你,所有的苦他自己受。你的付出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对你的好也不想让你知晓。我是修了几世的福气,能遇上你们两个傻子……”

“你若是细心,便会发现那些事你也做过——”

骆橪低语两句之后抬头问林漱:“林漱,湛溪对你好吗?”

“……”怎么扯到湛溪去了。

阿骆啊,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逃避,又想让我就自己的问题继续说下去,可我偶尔也想退居边缘啊,本姑娘今天不吃这一套了。

决心逼骆橪正视她对岑荆的感情,林漱绕个弯子说:“湛溪对我很好,可我当初说喜欢他只是因为你,不想你因为我与岑荆渐行渐远。阿骆,我给你时间,在我去北燕期间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看看你对岑荆究竟有几分情意。”

绕完弯子说完话,林漱从自己的语气中品出一种冷冽决然的味道,不等骆橪催他赶紧走,他自己拉着骆橪来到岑荆、林枔、梅镌和湛溪他们身边。

简单话别之后,该上马的上马,该回去的回去,该去燕庐的去燕庐。

自认为骆橪应该和岑荆在一起之后,林漱在去北燕的一路上可劲儿地折腾岑荆,他在心里将自己的古怪行为称作考验磨练,是为了让岑荆多了解骆橪的习惯,有朝一日,岑荆可以恰到好处地照顾好骆橪。

林漱初次折腾只是拖延时间,他明知信里要求尽快赶到北燕还是赖在路上拖拖拉拉地找事情,后来就开始变本加厉了。一开始是在驿站或客店里对人家饭菜挑三拣四——他点菜时特意强调过不放这个不放那个——都是些骆橪平常不吃不要的食物,弄得店家和岑荆他们都挺尴尬。然后是哭惨叫累说自己不适合骑马太久,那样腿脚会受伤,岑荆和湛溪没见他在骆橪面前这般娇弱——因为在骆橪身边他总是不得已才示弱,而且骆橪也没有让他遭遇什么危险——所以也看不出他的真假。随后是故意与岑荆抬杠,岑荆说在禹州城外随便找处地方休息次日天明好上路,他非说城外不安全要到城里去,进城便进城吧,他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到第二天也不见回来,耽搁了岑荆的安排不说,回来也不解释,甩下一句夜里出去遇到坏人没睡好蒙头大睡。再之后是在荒无人烟处假装一阵抽搐从马上摔下来,非要岑荆和湛溪给他找草药找吃食找个温暖的地方,闹得湛溪敢怒不敢言地瞪过他几次。再然后就是故意拖后腿,进入北燕之后,因为他拖拖拉拉,岑荆不得不让湛溪先走一步,随后他们两人遇见的几次追杀堵截都成了他试探岑荆的机会。第一次是假装能力不敌杀手只能逃跑,他找一处偏僻的山洞把自己藏起来等岑荆来找。第二次是假装重伤跟不上岑荆离开的速度,瘫倒在原地不愿意拖他后腿让他赶紧走,在他絮絮叨叨时岑荆敲晕他背着他离开。第三次是装作无意失手被杀手所擒成为威胁岑荆的人质,岑荆在杀手尖锐的狮子大开口般的条件下有所犹豫——有的是要他以命换命,他以为这种威胁没意思,所以暗施术法逃脱随后以骆橪给他的毒药为由给岑荆解释……

或许岑荆自己也心有疑虑,所以他跑到林漱面前想探问几句打消自己的顾虑。林漱以为岑荆有什么心思其实可以直接告诉骆橪,即使什么回复也得不到,不过既然岑荆自己送上门来,他少不得要问几句,比如说:“岑荆,你当初为何一定要留在阿骆身边?”

岑荆一时不答,林漱继续追问:“虽说你国破家亡,可你有父亲留下的护卫,母亲留下的下属,无论在南夷还是九虞他们都会护你一生无忧,你甚至可以利用他们利用半面庄回到北燕新朝谋取一个有权势的地位,为父亲报仇雪恨,可你偏偏选择留下,你究竟是为什么留在阿骆身边?”

“阿骆,你应该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好好陪你过下半生。”看看,他说得多么语重心长。

“你不就是那个可以对我好的人。难道你不愿意陪我过下半生?”

“……”听骆橪说这种话不容易,可听她把岑荆做过的事全赖到他头上感觉更是奇怪,偏偏林漱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反驳,只能是委婉地问:“若是有人为你做这些事,你可否也会觉得那人挺好?”

她说来劝诫的话

话问完了,林漱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所以他就坐等岑荆回答。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是觉得阿骆是个好姑娘。当初是她将我从深山里背出来的,我记得她那时为了不让我受伤还自己垫着我,后来在药庐也是她一直照顾我从来没想赶我走,而我,我什么也不曾给过她。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姑娘以后一定遇不到了。”

哪儿还有时间等他去处理,岑荆来找他本就是因为两日之后要离开,所以他的处理只能是在燕亭外和骆橪的一段匆匆对谈。那时骆橪刚把前些日子为去北燕准备的行囊交到他手上,他为着礼尚往来刚刚信手变出一枚鲤鱼别针别到骆橪的衣襟上——他有私心,虽说不能看骆橪心里在想什么,但却想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

“……”骆橪的沉默表明她说的话在她自己身上可能没用。

林漱举例说:“若我是个翩翩公子,为你做过所有你刚刚说的那些事,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挺好?”

骆橪撇嘴答道:“若你是个翩翩公子,那时在山中我会想方设法远离你,现在你于我而言最多是个过客。”

“我大概是爱上她了。”

“那你还说喜欢我——”林漱觉得岑荆脑子出问题了,看岑荆准备插嘴,他抬手阻止说“你别插嘴——”,见岑荆收势,他夹枪带棒似的补充道“你一定不曾听人说过阿骆不近男色,我刚好听过,她当时那样对你只是因为你有病。我说她怎么让你留下对你的态度却不冷不热,原来是她误以为你是我喜欢的人。现在你和我的关系划清楚了,你不是我喜欢的人了,你就和那些公子少爷一样该被拒之门外了。这个傻姑娘原来一直没变——”林漱说着说着语气就变温和起来,最后是因为对骆橪感到无奈他才说“算了,此事与我有关,等我去处理吧。”

“可你也无法说服我,你终究不是我。”背对众人与林漱告别的骆橪调皮地笑笑,拉着林漱催他赶路。

林漱走半步停一步地在骆橪身后说:“若你是一条红鲤鱼,将来有一天你最爱最在意的人出了事,需要你把自己的鱼鳞一片片剥落,亲眼看着那些鳞片在火光中燃烧消失,若是要你忍受那样的痛苦,你愿意吗?”

林漱给骆橪别好鲤鱼别针之后拉着她走到一旁悄声问:“阿骆,你对岑荆有什么想法?我是说你觉得岑荆为人如何?”

骆橪不咸不淡地应道:“我以为他对你挺好,为了你选择留下来,为了你跟我们走这么远,为了你特意保护我,为了你,他做了许多事。”

“所以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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