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纨绔

“小兰，送去的书信还是没有回复吗？”

“回主子，没有。明明是我亲自交到冬青手上的，按理说齐少爷收到了，”小兰也觉得纳闷，“即便齐少爷不想赴约也该给个回复才对。”

“不，齐鑫绝不会不想见我。”屈凝笃定道，没有回信，要么是没收到，要么就是被限制自由出不了府。

照理说科考结束当天所有答卷便立即糊名，要在三千考生的卷纸中单单拎出一个人的几乎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但却因为某人的绝对优秀而让此举得以实现。

——因为四科都提前交卷，她的笔墨永远在卷宗最上面。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用找，因为每科第一张绝对是她的名字。

“奇才！奇才啊！”看罢后，御书房内传来女帝拍案赞叹的大笑声，当差的宫人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怎么见不到，我去□□，又不是没翻过。”屈凝反驳道，一想到少年被关在府里，思念她却出不去，连话都传不出来，她整个人都暴躁起来。齐鑫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度日如年，会不会想她却只能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可是主子，你现在有力气□□吗？”小兰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认真道。

“……有。”屈凝咬牙，翻不上去也要翻，退一万步说即便不行，她在齐府的高墙外站一会也比闷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好得多。

见少女坚持，小兰叹气，只得放下药碗，上前跟妹妹一道为屈凝整理衣装。

戌时过半，摘星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夜空一轮皎洁的圆月，照的地上人影绰绰。

屈凝不欲惊扰其他人，主仆三人便踩在暗处快步向后门走去。然而在路过罩房的时候却听见西北角传来异动。

“什么人？”小兰压着声音，呵斥的意味明显。

高墙之上，那个鬼祟的黑影一顿，四下骤然恢复悄静。

屈凝眉头一挑，这是让她撞上偷儿了？劫富济贫劫到刑部大员头上，这小贼胆很肥啊。

鞋履踩过草地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小贼像是被吓住了，趴伏在墙头不敢妄动。屈凝缓步走到墙根下，借着如水的月光辨认出那人的打扮——居然还是个男偷儿。

“你好好一个男儿家何必做这种事情，你……”

却在抬头的瞬间，触及一双仓皇又熟悉的桃花泪眼，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嘶——怎么是你？”

墙下的少女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暗藏惊喜地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齐鑫？”

“陛下准备日后让屈凝从哪一处入朝呢？”兰大学士立于殿前，面带微笑地开口，有心人知道这是在询问女帝对屈凝的安排了。

科考进行到会试，对九成九的人来说基本是乾坤已定了。

这边，屈凝尚且不知道两位朝臣为了争她在御书房里唾沫横飞。病去如抽丝，在家中躺了两天，她便有些难受——没错，她想齐鑫了。

说起来，恋爱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至少屈凝过往二十多年来从没体会到夜深人静时候对另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滋味。备考怕自己分心，她连想他都不敢，如今只是念出他的名字，胸口的思念就像星火燎原烧得她一日比一日焦灼。

“刘大人要与我争辩谁紧要那我可有的说了……”

继考场目睹屈凝的惊人表现之后，顺帝又命人找来她前三科的答卷审阅。

会试成绩出来，取前五十人之多，由高到低，前十名单独列榜称作金榜题名。其中头三甲再经过殿试，由陛下钦定官位，五到从六品不等，历来便是预备的天子近臣；后四至十人便补六部缺职，进入各机构历练，也是日后站在朝堂上的中流砥柱；而从十一及至五十名为红榜中第，这些人便会下放到各省地方，在基层从父母官做起，经过三年又三年政绩考核，一步步往上爬。

素来只有殿试三甲需要陛下来钦定，进入律司、文阁还是六部，入仕的第一份官职也是新臣的“出身”，对其日后站在朝堂上的底气、阵营甚至升贬都有深刻的影响。兰修远此问显然是对屈凝的才学十分很有信心，默认其三甲有名了。

顺帝一想，确实，屈凝发着烧还能两刻答完所有题目实在天赋异禀，律司缺人可以从刑部借，户部的账簿可不是谁都能看得下去的，便道：“那便让屈凝……”

女帝：“……”

看着两位大臣互不相让的架势，顺帝捏了捏眉心，如果说户部是她的钱袋子，那么文阁就是她的智囊团，这两个吵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不禁无奈笑叹，好个屈凝，当真才高八斗，遍地开花啊。

……

顺帝觉得屈凝精通律法，肯定能很快上手，加上屈母又是刑部主司，律司归档多要刑部配合，如此一来她能以最快速度融入官场，从五品的副使也不算屈才，本人应该也愿意。谁知道听她这么安排，底下的户部尚书第一个有异议了。

“陛下，律司归档确实繁冗，但却并不急迫，相反户部因京郊地矿一令事宜已经焦灼半月有余了，陛下昨日也看到屈凝心算的功底，如此聪慧正是我户部急需的人才。”刘大人低头言辞恳切，心里却道：律司一定是看到屈凝律令一科的答卷想要抢人，才拿入档一事说话，入档修律前后少说两年，两年啊，以屈凝的天赋在她户部都能做出多少政绩啦，她必不能看着大好青年被蹉跎了岁月去。

“不管了，我要去见他。”屈凝披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哎呦喂主子，我的好主子，伤寒还没好大夫说还要静养呢，再说天都黑了你怎么见着人啊……”小玉急忙上前为屈凝穿衣服。

可话没说完，房内第三人开口了，“陛下，屈凝确实算学精通，但老臣观她明经策论才思敏捷，也是善谋善善思之人，如此才学不入文阁治国□□可惜了……”

“呵，兰大人说的什么话，文阁全是老臣，她一个年轻人过去恐难适应，还是来我这里，户部手头十多处的矿藏尚未划分，眼下正是吸纳有才青年大干一场的时候。”

“律司张司丞昨日上奏说下月近十年大案要入档，求朕给她派个帮手，朕想着正好把屈凝指给她做个副使，也让年轻人磨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