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和她
和平时里说“对付这只咒灵，杰一定没有问题的吧”的语气一样。
有些好笑。她是把自己当咒灵了吗？
“如果有问题？”他随意地反问。
夏油杰停下笑，一贯整齐的发髻有些凌乱，发丝垂下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再次确定般地问她。
三千院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情，浅金的头发被月光染成银色，皮肤白皙到有些透明。
她天真地点头，“嗯，”随即鼓着脸，有些不满地小声抱怨，“杰干嘛老是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我又不是傻瓜。”
她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凑近附在他的耳边，极其亲密的姿势，像是要和他分享彼此的秘密一样，“不是自信哦——因为杰的爱本来就只是为我这样的人量身定做的。”
她直起身，冲他露出了今晚最灿烂的笑容，“除了我，杰还可以喜欢上其它人吗？”
明亮的夜晚变成了白天。
“今天回来的好晚。”
五条悟穿着常服，倚躺在三千院桑的床上，格外修长的腿随意翘起，墨镜滑到了高挺的鼻梁下部，极地冰层般炫目的蓝色眼睛落在了从浴室出来的三千院桑身上。
“因为去的地方，白天人一直很多。”
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睡裙，轻巧地跳到了床上，裙摆划过他笔直流畅的小腿。
她跪坐在他的腿边，从他身后抢过一个枕头，抱在胸前，“悟有看到我发的照片吗？是很漂亮的蓝吧？”
他随手把外套扔到她身上，“有哦。”
“下次我们再一起去看。”她放下枕头，将外套拉到腰间盖好，愉快地发出邀请。
“好啊。”五条悟单手拉下墨镜，声音倒是非常平静。
紧接着，他缓缓靠近三千院桑，把她整个人覆盖在身下，鼻尖轻轻擦过她的，一触而过，彼此温热的气息在空中交织。
“不过，桑能不能先告诉我，”他浅海般的眼眸牢牢地锁住她，在灯光下有着梦幻到让人沉溺的透澈，“什么叫‘我好像有了想要驯养的狐狸’？”
三千院桑仰着头无辜地看着他，注意到长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投下了如蝶翼般的阴影，挥动间让人心痒，“就是字面的意思。”
她对他眨了眨眼，一副“你懂的”样子，“之前不是有说过，想要在高中时期尝试一次限定版恋爱吗？”
“是没错，但是这个？”五条悟保持着逼供的气势，指了指她发的信息，“你不会是想找杰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抱歉，说好要提前告诉悟的，但今天实在太突然了，就没来得及。”
“所以你真的告白了？”五条悟再也维持不住大佬的姿势，他震惊地音调都拔高，小奶音瞬间冒出，“和杰？”
“嗯。”她讪笑着点点头。
“被拒绝了？！”
没有回答，她只有满脸“为什么你会知道”的困惑。
“如果成功，你早就告诉我了！”五条悟难以置信地抛掉墨镜，不解气地伸手将她的头发缠在手指上一扯。
“好痛！”三千院桑顿时保持不住跪姿，向他倒去。
她慌张地解救自己的头发，因为生理性疼痛而涌出的泪水迷蒙了双眼。
“悟不要这么用力！硝子都不能治脱发的！”
五条悟：……对不起他没有这种担忧。
“如果是想要恋爱的话，谁都可以吧，为什么要找杰？杰比恋人重要多了吧。”他严肃地指责她。
她也很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啊，因为今晚氛围太好了，突然觉得杰很适合，才没有忍住。”
“而且我保证只要委屈杰做一段时间的恋人就好，分手之后，杰还是杰，地位绝对不会改变！”她信誓旦旦地说着，眼睛像雨后的碧空般明澈。
他“呜哇”的哀嚎一声，拉着她倒在了床上，“先不说分手，杰根本就没有答应吧？”
“也没有拒绝啊，”三千院桑艰难地翻身，趴在了他身上，迟疑地咬着手指，“杰可能只是害羞了？”
“不过他最后一定会答应的！”这一句倒是十分的笃信。
她询问他，“悟也不会拒绝我吧，和悟相似的杰又怎么会呢？”
“还是有些不一样吧？”五条悟捏着下巴，不太肯定，“万一？”
“才不会！”她扒拉下他的手，支起身，有些生气地小声道，“我才不会被拒绝。”首发l https://www. https://m.
“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他四肢大开地摊在床上，生无可恋地问道，棱角俊美又带着孩子气的脸上满是苦恼。
我的青梅虽然好看但过分自信。五条悟有预感，桑要是真的被拒绝了，他和杰平静的高专生活就要提前宣告完结了。
她小心从他身上爬下来，“有什么不对吗？”
“说起来，悟你好像更漂亮了。”想着刚才从上方看到的景色，她情不自禁地夸赞。消瘦的锁骨，领口下延伸出去的阴影，已经开始初现成年人的气息。
“不要用漂亮来形容男性，笨蛋。”五条悟在床上翻滚，纠结着。
“但悟真的很漂亮啊！第一次见到悟的时候，就这么觉得。”
冷淡的表情，银白的发丝，幻想中才有的蓝色眼睛，美丽的像童话故事的开头。
“所以小时候桑是因为我的脸才一直坚持上课的吧？”他觉得自己知道了当时她为什么不喜欢，也能坚持过那些无聊课程的原因。肤浅地沉迷美色可能是桑永远改不掉的特性了。
她正气凛然，“追求美的同时还能获得人生的进步，这有什么不好吗？”
“总之，杰是一定会答应的。”她回归到最初的话题，总结道。
五条悟选择放弃纠结拒绝与否这点，“那分手后确定不会有影响？”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友人和青梅因为一次无关紧要的恋爱，就关系改变。Galgame里面就有不少这类剧情——分手之后做不成朋友之类——可怕。
“肯定不会，恋人之前，我们先是挚友和同伴，”纤细的手整理着裙摆，三千院桑不在意地回答，“悟也说过吧？杰和我们是一类人，只是谈恋爱而已，会有什么影响？”
他怎么想都觉得还是好麻烦，“桑直接找其他人不是更好？”完全不用担心分手会影响关系。
她却振振有词，“和其他人恋爱还要额外占用时间，和杰就不用啊。”
“像我们这种人，”她葱白的手指来到他俊美的脸上，描摹着熟悉的精致五官，“本来不是什么正常人，一定程度的疯狂和非人构成的我们，怎么可能随便找得到人谈恋爱。”
“而且我很好奇和杰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她补充道，“感觉会很有趣。”
“这才是关键吧，任何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想试试？”他说着嘲弄的话语却是无奈的语气，湖水般清透的蓝色眼睛里荡漾着波光，“还有，这几句话听上去很耳熟。”
“就是悟说的，”她推了推还仰躺在床上的五条悟，他耍赖地缩成一团，不肯动弹，她只好从他身上探身，从床头的柜子上拿下自己的手机。
“真的不用担心，按我们非正常人的经验，恋爱和分手完全不会影响彼此间的关系。”她很自信地论证着她的观点，觉得非常有说服力，声音笃定，“对吧，悟？”
无可奈何的叹息，身前投下一片阴影，五条悟抱住她，将她的手和手机一起握住，慢腾腾地一根根挤开手指，插入指缝，直到十指相扣。
他靠近她的脖侧，看上去垂头丧气，似乎接受了事实，拉长的尾音有种特别的可爱：“嗯——就我们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影响。”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瓷白的脖间上，他告诫着自己的青梅，“总之，那是杰，很重要。我完全不想分手后夹在你们中间尴尬。”
尾音可爱的上扬，“先是同伴，再是恋人，这一点不可以改变——没问题吧，前女友桑？”
【桑和你告白了？】
【她和你说了？】
【她瞒得住吗？】
【......的确。】
【答应还是拒绝？】
【问这个干嘛？】
【杰要是现在拒绝，她肯定会任性很久，我要提前做好准备——所以友情提示最好不要。】
【悟，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我可以认为你想卖友求和？】
【没办法，杰你又不会闹。】
过了一会儿。
【人呢？】
【在回桑的短信，你说什么？】
【......】
她弯下腰，凑近夏油杰，这样站在更高石阶上的她就可以平视他了，“倒是杰，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我可是不接受除了Yes以外的回答哦，”她竖起一根手指，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不可以。”
“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耽误太久哦，现在已经是六月末了，”她将手机屏幕对着他，让他看清今天的日期，“我想和杰以恋人的身份，度过限定版的夏天。”
“我喜欢上杰，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她十分信赖地对他微笑，“杰也可以的吧？喜欢上我这件事情，如果是杰，一定没问题吧？”
“没有哦。”他笑眯眯地回答，扶住因为她过分俯下而重心不稳的身体。夜里已经有些凉，温润的暖意从他的手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身上。
“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夏油杰抓住她挑衅的手，挑眉问道，“那我不就根本就没有选择了吗？”
“嗯——的确是呢，真可怜呀。”她想了想，同情地点点头，但口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就是杰？”她疑惑不解地回答，好像这是什么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天经地义、不需要解释、每个人都应该知道的事。
她理解地点了点头，顺着他给予的力道直起了身子，“那我明天再问一次。”
“要是我还不答应？”
“那就再问、再问、再问一次。”她很自然地说道。
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忍笑——赞同地点头，“那可真是不幸啊。”
“为什么是我呢？”他带着笑意，态度却是轻忽。
“不可能有问题，”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一脸“你怎么可以那么想”的表情，“不可以没有信心。”
明明是你过分自信吧，这么确信他就一定会喜欢上她吗？夏油杰控制不住地好笑。
他又想笑了，她装傻地非常可爱。
“所以杰是答应了吗？”她好奇地问道，带着朋友间交流八卦的神情，好像八卦的主角不是她一样。
“不过，谁让杰被我喜欢了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现在就请高兴起来，把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