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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53 章 星浆体(五)

语气里仿佛带着说不尽的同情。

“没办法,必须先杀五条悟啊,那个黑头发的小鬼带着她跑的时候,被我追上干掉了。”男人扯着背上丑陋的人脸咒灵,在“妈妈、妈妈”的咕声中随口回道。

“诶?”三千院桑慌忙眨着眼追问,“杰没事吧?”

从树上轻盈地落下,三千院桑收起手机,屏幕停留在发给上原植的短信页面。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蓝的可爱的天空中,炎热夏日的太阳依然高高挂起,从高专结界内出来的男人,黑色的上衣有些破开,裤边和鞋底沾上了暗红。

她忍不住微微歪头,有些叹息的样子,“又踩人脑袋了吗?——还是请稍微尊重一下吧。”

她仿佛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很喜欢杰的。”

甚尔觉得自己快要笑出来了:这种程度的恶意,这种程度的背叛,她说喜欢?

“完全没有自觉吗?这种喜欢,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了。”他讽刺道。

“嗯——为什么?”她困扰地歪头,身上没有沾上一丝血迹,“甚尔好像也谈过恋爱……所以,喜欢必须得是善意的感情吗?”

他沉默了一下:好像也不是。

不是善意的喜欢……那么五条悟呢?

“虽然黑头发的没死,但五条家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他死掉了哦。割喉、穿心、脑袋也被插了一刀——我之前告诉过你,没关系?”

“悟对我很重要,”被他盯住的女孩,纤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变化的眼波,只有微微的笑意从话语中透出,“不过,死掉了?甚尔是这么想的?”

他眯起了眼,“什么意思?”

她的目光穿过他,眉眼生动地笑起来,“不是说过吗——杀人就应该竭尽全力、至死方休啊。”

“甚尔总是不听呢,”小声地叹气,像是面对总是粗心大意的孩子,“虽然悟没事,让人很开心啦……”

强烈的、几乎割伤皮肤的危机感,男人毫不犹豫地跳起,瞬间出现在高空,但肩部和腹部依然被擦过,传来了皮肤被用力撕开的剧痛。

血沫飞溅,男人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改变,他在空中猛地翻身、落地。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站在地面上、攻击他的——五条悟。

身上的制服早就破的不成样子,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胸前、额上、喉间,铁锈般的血迹让俊美的少年看起来像具尸体——他本就该是尸体。

“呦,找到你了,”不必要高亢的音量,五条悟的眼睛奇异地睁大,蓝色飘忽不定地收缩,如下一秒就会熄灭的冷焰,笑容癫狂,“你说错咯——我没死哦。”

反转术式……吗?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术师啊——白做工了……该死的人就乖乖地去死好了,又活过来做什么?

眼前状若疯狂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掌握了「苍」、「赫」……对了,说不定还有她提过的「茈」。

啧,真是麻烦。

要逃走吗?甚尔感受着腰侧大量血液流出带来的粘稠暖意:没必要和五条悟打,完全觉醒无下限术式的他恐怕是现今最强的术师。而且,没钱的活为什么要做?

他抬眼,看见另一个方向安静关注他们的少女,她也带着笑意看着他,翡翠冷绿的眼眸深处,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像蛇一般扭动。

「甚尔,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腐生的黑泥,强烈的异化,非人的怪物——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试试吗?她在问。

……呵。

脑内一瞬间的想法,破裂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抛弃禅院姓氏的男人却毫无所觉般咧嘴,缓慢地狂热起来,“那就,再杀你一次。”

虽然,他面对是咒术界目前的「最强」;虽然,可能会死……无数个“虽然”,一个“但是”就足够——不试试怎么知道?

“啊——?是吗?”五条悟的瞳孔更加放大,他猛地大张双手,仰面狂笑,带着难以言喻的傲慢和轻蔑,摇摇晃晃,“杀掉我?哈哈——说不定哦!!”

拿着刀的男人消失不见。

同时消失的,还有站在地上的五条悟。

斩击、躲避、爆炸……一瞬间两人就已经交手无数次。

高跃在空中,像是之前的癫狂消耗掉了所有体力,五条悟被散落发丝遮挡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波动,他在空中伸出沾满血迹的手,快到出现残影地、结印——

——虚式,「茈」。

下一秒,无人的空处,碰撞,悄无声息,空间被切割,似乎声音也被吞没。被波及的树木轰然倒下,发出沉闷巨大的声响,树皮龟裂,地面向着中间坍陷,碎石无声息变为齑粉。

男人的身影重新出现。他垂着头,左臂已经消失,残缺的身体,腰部边缘光滑的伤口,消失的脊柱,破损的内脏,人体的残片被蒸发,空气中满是铁锈般的味道。

一切恢复寂静。

他依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浅金色的卷发,一尘不染的衣着,琥珀绿的眼眸满满地映着对面满身血迹的银发少年。

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被惊吓的鸟群拍打翅膀,飞向天空,啼声清脆。

虽然及时发动了术式,但拒掉「茈」还是没有那么容易,余波依然冲击着周围的林木。

运转的术式疯狂修补起身后残损的人体,咒力像泄洪的水一样飞快消失,她欣赏地注视摇摇晃晃的五条悟,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无形的压力充满四周的空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三千院桑享受地眯起眼,品尝着如同刀尖在肌肤上缓慢拖过、带来汗毛直立的危险感。

真美啊——就像避雷针的尖端汇聚起整个大气层的电流,死亡会将所有因素在最短的时间内一瞬间爆发,耀眼得惊人。

不过,她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刺激得有些过头,悟好像攻击性强了很多,像小动物一样,本能地戒备着周围——真是可爱。

对面精神还有些恍惚的五条悟,专注又茫然地盯着她,“……桑?”

他身体的伤已经治好了,大脑也被恢复,但还是有些累,精神没法集中。

“嗯——我在。”

她轻轻地回应,向他伸出手,指尖微微上翘,仿佛在等待什么。

强行集中精力,五条悟看向对面的少女。

一片狼藉的战场,血液和残片四散,她干净的就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他像生锈的齿轮一样想起,迎来死亡的瞬间听见的声音。

「我会忘记。」

微笑说出的话语。

沐浴在阳光下,他似乎缓缓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我比他强哦——桑看到了吗?”

她看着他,心软到不行,如初夏的苍穹般清澈的绿眼睛逐渐弯起,染上了金色,如春日里暖洋拂面。

“看见了哦……我一直在看着悟。”

现在的你,已经是芬芳成熟的果实。

“非常厉害呢,”琥珀色阳光酿成的透明蜂蜜,她毫不吝啬地表达着满溢而出的喜爱,“我就知道悟一定没问题。”

五条悟注视着她,背对着阳光,身后的天空是一片碧蓝,云都散尽,他高挑挺拔的像一道光。

他没有动,看着她迎着光一步步向他走来。

无理由的高兴、无目的的期待,心似乎减轻了质量,他勾起傲慢的笑,“当然——难道你怀疑过?”

“完全没有!”

她终于靠近了他,微微抬手捧住他的脸,视线在彼此间纠缠,目光专注,一个轻盈像落雪般的吻,仿佛降落在高吻穹苍的山巅。

“已经结束了,不用担心。”

她离开他,整理了一下他耳侧□□涸的血液糊在一起的发丝,鼻尖闻到了血的芳香,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软,像风一样没有具体的形态,“——我在。”

她微微抬头,看向那奇妙的蓝,手从他的耳根滑到脖侧。

五条悟的瞳孔缩放着,如摇晃不定的火焰,她却是宁静无波的湖泊。

“所以,休息一下吧。”

伴随着语落,她收回手,稳稳地接住毫无防备被打晕的五条悟,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甚尔,你还好吗?”她微皱起眉,「生」出人体所消耗的咒力出乎意料的多,之前积累的那些量有点不够用。

还好,男人的致命伤已经修补好,他活动着新长出的手臂,愈合过程剧烈的麻痒和疼痛好像丝毫没有对他产生影响,声音低沉,“啊,就这样了。”

腰侧的伤口依然大开,可以看见新长全的内脏,只不过对于有着最强天与肉/体的男人,这不算什么,过几天就能愈合。

“抱歉,我反应慢了一些。不过还好,只要内脏没有彻底破碎,我就都可以修好——这点,我该说谢谢你相信我?”

她弯起眼睛。说实话,他没跑而是留下来,让她非常惊喜。看来似乎已经可以收网了。

懒得回答她,甚尔抬起手,转动着检查自己的手掌,手指分合,最终确定和他之前的手没有差别。

没有选择避战,除了莫名产生的不乐意外,也许——虽然清楚她说出的话总是真假掺杂、表达的情绪都是精心挑选,但也正因为如此,谎言才听起来分外真诚动人。

——所以还是会偶尔选择相信。

“我要被带走了。”又一次见面时,瘦弱的小女孩翻着书,以通知的语气平静说道。

苍白的病弱脸色,但她仍然是个可爱的孩子,金色的头发打着卷儿垂落在脸颊旁,浅色的眼睫纤长。

几乎有两个她那么高的黑发少年,嘴角的伤疤非常明显,却依然非常英俊。

他单腿屈起,坐在窗框上,回头皱眉看向她,“去哪里?”

“五条家。”她没有抬头,依然安静的语气。

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很不错啊,听说他们有了个‘六眼’,保护的很严密。”

“嗯,家主正好让我过去,免得在这边天天等着人来杀。”她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毫不在意。

这样的态度让他感到了不满,手一撑就翻入房间,将她手里的书向后一扔。

她抬起头看向他,明明只是五岁的小孩子,却是一脸“不和幼稚的小鬼计较”的体贴表情,她心平气和地问,“甚尔?”

“手滑了,抱歉啊,”他摊手,笑容恶劣。

“不过,你能走很好,”他看着安静如玩偶的小孩子,破天荒地产生了微不可察的善意,“走了就别回来。”

“嘛,不过对你这种有术式的人,也许还算不错?游乐园吗?”他摸了摸下巴,又无所谓地补充。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略带吐槽,“甚尔去过游乐园?”

“没有。”理直气壮。

“那以后一起去吧。”她笑起来,少见有了小孩子的天真。

“你回来后?”他忍不住咧嘴,嘲弄道。

“不,在甚尔离开后,”她摇摇头,目光干净的像初醒的晨星,“我们还会再见的。”

“太好笑了,你又回来了啊。”

观察了几天,避开人群,禅院甚尔轻易地进入看守严密的小院。

即将十二岁的女孩,轮廓逐渐褪去了孩子的圆润,变得分明,比小时候浅一些的金发随意扎起,她撑着脸,看着他微微一笑,“总比一直没走掉的人好。”

被关起来的三千院桑同样不客气地回敬,“听说你已经在黑市有些名气了?完全看不出来啊,还是像只看家犬一样,被人呼来唤去。”

她最近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恶毒的话,看起来他在禅院家过的不怎么愉快。

“想死吗?”禅院甚尔的动作很快,几乎她的话音刚落,就被抓住脑袋,砸向桌面。不过动作很轻,几乎是闹着玩的力道,不痛不痒。

除了几年前在五条家见过一次面,他们没有过联系,但奇怪的是,就像一开始那样,他们在对视的瞬间再次奇妙的沟通了,无声的默契,就像他们不被人知道的联系。

她仰躺在桌上,懒得反抗,目光转到了他的嘴角,“……甚尔,之前你的伤是谁做的?”

那里在被她割破前,就已经有了一道伤痕,让人不快。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看上的东西有别人的记号,所以那时才毫不犹豫地动手,重新覆盖。

“你又想做什么?”他放开她。

“我不会留在禅院家。”她重新坐好,理了理领口,也许是这段时间的幽闭,她看起来和小时候一样,带着不正常的病弱感。

“你要回五条家?我劝你还是放弃——族里的那些人不可能允许。”

尤其是这次她被从五条家带回,就是因为之前看走了眼,现在才发现她的术式不弱。既然如此,不管她怎么想,都不会被允许离开的——她现在的反抗只会被当成小孩子不懂事的叛逆。

“我需要谁的允许?”她轻哼一声,不以为然,“我不愿意做禅院,不可以吗?现在我是三千院。”

“你想脱离家族可没那么容易。”他看着她,嗤笑。

她根本不明白这有多难。如果谁想脱离家族就能脱离,那家族的权威在哪里?每个世家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不然之后又怎么管理其它的族人?而一旦禅院家真的发动全部力量去找,她不可能躲掉。

“为什么?”她撑着脸歪头看向他,细细的手腕上是青紫的伤痕,“除了我,不是还有甚尔?足够了。”

这是她被带回时和禅院家的术师动手的结果,虽然输了,但表现出的实力还是让禅院直毘人很满意,这也是她为什么被这么严密看住的原因。

虽然被认为叛逆期过了后就不会再闹着自己家族不待、要去五条家——毕竟那边对她可算不上多好——不过在刚被带回的现在,族里还是决定把她先关起来,冷静一下。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为她的自说自话而恶劣一笑,“看你现在这样,我很高兴啊。我可是非常讨厌术师——也包括你。”

“……为什么不说你也讨厌自己呢?”她注视了他片刻,收回目光,懒懒地靠向椅背,“对吧,猴子君?”

赶在他动手前,她连忙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

“不过,和禅院家作对、挑战它的权威,这很有趣,不是吗?”

她微微一笑,“甚尔,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禅院甚尔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只不过在上次谈话的一周后,她通知他把她带出去。

“你在禅院家有人?”他打量着她。

这次送到他手里的信,很多年前坑他的那封遗书,她在禅院家传递信息看起来非常容易,不过看来不能带她离开。

“只是拜托人帮了一下忙,”拉住他的手臂、似乎害怕走丢的女孩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目的地,随口回答,“没有什么难的,知道了每个人心里最想要的东西后,你会发现操纵人不比打开一台电视更困难——啊,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她带着他走进一条小巷,尽头是个死胡同,唯一一家店铺也关着门。

“事实上,除了疯子、傻子、孩子,人都在被操纵,只不过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

“甚尔不也是吗?”她抬头对他一笑,“就算已经很强了,但禅院家对你的控制从来没有消失。”

抬头望着他的女孩,肌肤白皙,金发灿烂,一朵阳光下的雪玫瑰。

“那个被推进咒灵堆的孩子,他还在哭泣,对吗?”

瞬间消失,他们出现在小巷尽头,两旁的高楼阴影沉沉压下,她叹了口气,“拜托,不要老师这么冲动。”

被按在墙上的她看向浑身杀意的禅院甚尔,语气轻松,“我不想每次都和你打一架——我打不赢你,你也杀不掉我。来,放松一些。”

冬日的阳光穿透云层,两只小手覆上脖间的大手,轻轻拉开,他没有说话,杀气腾腾,似乎下一秒就会疯起来。她浑不在意,摸索着找到「帐」的位置,带着狂躁化的搭档毫不犹豫进入。

像是穿过一层水膜,出现在他们眼前,是一个正和咒灵战斗的、不过二十岁的术师。

禅院家的术师。

很多年前将禅院甚尔推入咒灵里的术师。

“只要清楚一个人的性格、习惯、行为模式,很容易就可以引导他做出想要他做的事情,比如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偶然’遇见这只咒灵。”

“非常简单,就像‘嗒’一下拉开抽屉、取出东西。”

身边的女孩比划着动作,带着一点天真的感叹,眼里却既没有情感、也没有道德。

“你想做什么?”他问她,黑色的碎发下眉眼沉沉,嘴角的伤疤扭曲绷起。

她笑起来,望着他的眼里似乎转动着一个混沌的、漆黑的、尚未成型的宇宙,“我只是想解开一把锁。”

“过去、记忆,它们构成人也束缚人,是不得不背负的枷束,强权也是同样,”精致如同娃娃的女孩,轻声道,“人不能服从自己,便得受令他人。”

“甚尔,你愿意试一试吗?——和我一起奔赴过去的「死亡」。”

禅院家的正式术师,就算不是祖传术式,也不好对付,他们两人加上那只咒灵,依然险象环生。

他向后重重一跃,来到她的身边,喘着粗气讽刺,“这就是你的开锁?钥匙断门里那种?”

一开始就封锁了这一块、导致咒力消耗过度的女孩,身上没什么伤,她似乎并不担心,“耐心些。”

对面的咒师扭曲着脸,“你居然联合诅咒师对付族人!”

肮脏的咒骂不堪入耳,看似疯狂的表现下,禅院的术师正暗中拼命恢复着咒力:该死,他知道那废物体术很好,但没想到有咒师帮忙的情况下,他居然可以伤到他!

如果不是那个小鬼、如果不是趁他对付咒灵来偷袭,他怎么可能受伤!被一只没有咒力的猴子!为什么咒灵不攻击他们!

突然,对面一直没怎么开口、只是偶尔阴他一下的小女孩对他笑起来,轻松愉快,“时间差不多了,该结束了。”

挑衅吗?!

等一下——僵硬地低头,巨大的影子从身后笼罩而下。

“呲——!”

原本蟾蜍一样、浑身黑毛的咒灵还在不断变大,表皮逐渐光滑,发亮的黏液渗出,肚腹膨大,它不知什么时候蹲坐到他的身后,冷漠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咒力飞快充入术式,但比他更快的是咒灵吐出的舌头,被紧紧黏住的男人在窒息中终于发动了术式,下一秒却脸色大变被吞下:为什么会失败?!

“我一直在尝试干涉你的术式回路,完全没发现吗?难道以为我来就是看甚尔一个人干活的?”天真无邪的声音,“真是笨蛋啊。”

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能「拒」掉一小会儿,但——足够了。

伴随着她的话,那只庞大的咒灵肚腹更加膨大,表皮变得透明,禅院甚尔毫不犹豫拎着她快速后退。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下一刻,咒灵的皮肤像水气球般噗嗤嗤地膨胀炸开,连同腹中的术师一切,四散的碎片和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

死亡。

那个高高在上的禅院术师。

寂静。

原来也很弱啊……杀起来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差别。

沉默了很一阵,禅院甚尔莫名其妙笑出声,“咒灵怎么回事?”最后的变化,还有为什么它不攻击他们?

她摇摇头,孩子气地拒绝,顺便发动起术式,消除他们的痕迹与信息,“这是秘密~甚尔如果真的好奇,以后再告诉你。不过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剩下的一切就和我们无关啦,”她满足地笑起来,多完美的咒术师结局——在英勇地战斗中牺牲了自己,与咒灵同归于尽。”

“开心吗,甚尔?看,想让人死掉很简单的,你完全可以。禅院家还有很多人,不是吗?”

“这次死了一个术师,禅院家应该会调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怎么查也和我们无关。我打算趁着他们忙这个的时候逃走,这样一来,追我的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太多。”

她仰头,目光第一次清澈到见底。

“要一起吗?你也不喜欢那里吧?”

甚尔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指甲是珠光的粉,纤细如花瓣,干干净净——这是双完全看不出杀过人的手。

她朝他笑,绿色的眼睛明亮耀眼。

他一把拎起她,“算了吧,你真能走掉再说。”习惯性的讥讽、习惯性的恶劣。

“拜托请对我有些信心,甚尔君。”

冷如冰晶的空气噼啪作响,冻土下的黑色岩石遇热龟裂,粗大的铁链发出断裂的声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微小的改变可以造成巨大的变化。

停止吧,已经不用「哭」了。

左手提着一具软塌塌的人体,男人不屑地瞥了眼做作的她,“这个词被你说出来很可笑啊。”

最恶劣、最不把人当人的,不就是她吗?

非常干脆地松手,原本抱在怀里的身体被术式托在空中,如提线木偶般,头软软地垂下。浮于表面的情绪陡然收敛,她站起身,将披散在肩头的金色卷发拢至耳后,冲满脸嘲讽的男人微微一笑。

“说起来,”她歪了歪头,食指和拇指支在下巴处,“甚尔是被发现了吗?小天内死去的时候好像很害怕——太可怜了。”

符合她风格的虚伪,无可指摘的礼节——明明都是不被期望之人、同罪的杀人者、疯狂的怪物。

“看来是很激烈的战斗。”

他对着手里的天内理子,摊手一比,介绍货物般一扔,“肢体俱全,没有缺失,检查一下?”

三千院桑眼疾手快地将四肢软软下耷的小女孩接住,不赞同地望着他:“拜托温柔些……”

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人都不过只是一些演员,有上场的时候,也有下场的时候。虽然演员自己可以选择怎样去扮演,但如果是被作家决定的命运,想要反抗,没有实力是不行的。

看着就让人烦躁。

“虚伪的人这么多,甚尔为什么非要揭穿我?”

习惯性了他讽刺的语气,她也同样用带着亲昵的讽刺语气回敬。

她摇摇头,取出湿纸巾,耐心地一点点擦拭净她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

死去的时候,很害怕吧?甚尔君好像没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杀掉你,让你受到了不必要的惊吓,非常抱歉。

男人咧着嘴歪头,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动,“你告诉我他的术式是操纵咒灵,不就是让我不要杀他?——只是打晕。”

不然咒灵失控起来就麻烦了。拿一分钱做一分事,他不喜欢多余的麻烦。

你很可爱——但也很弱。所以,再会吧,小天内,希望在另一个较好的世界里你可以不再哭泣。

甚尔鼓起了掌,一下、两下,嘲讽,“还真是虚伪啊。”

被搂在怀里的天内理子,头上太阳穴处的弹孔里渗出的血液已经凝固,还带着稚气的脸上,表情定格在迷茫、无助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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