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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57 章 他们(下)

刚才小提琴的每个音都干净利落,但完全不是爱的礼赞,而应该说是,爱的谎言?还是完全不走心的那种。

如果埃尔加当年送给爱丽丝的,是桑刚才拉的那种,可能未婚妻就会变成前未婚妻了吧……

背后的人垮了下来,语带哀怨,“还以为这么久了,会好一些……”

本该安静无人的阶梯教室,半开的窗户里传出流动的旋律。

大小平均的琴键被按下,内部的琴槌敲击在一条条用铜制造的琴弦上。回旋曲的曲式,色调明亮,每个音符之间光滑的衔接,旋律线格外动人。

弹着琴的五条悟,突然感到身后传来柔软微痒的触感,有人从背后轻轻靠住他,轻柔到感受不到重量,并未限制他的动作。

用桑的话来说,她才不想老是被打击,太伤自尊了。

所以刚才她拿出小提琴的时候,他完全忍不住笑:像《爱的礼赞》这种抒情曲,根本就是桑的能力盲区啊!她怎么会有勇气选它?www.九九^九)xs(.co^m

这分明就是在自信满满地对人说“我准备好挨揍了”——太好笑了。

她不甘心地追问,“……真的很奇怪?”

他坏心地确定,语气嘲笑,“非常奇怪,不能更糟。”

“……重来!来《钟》!”

《钟》,李斯特在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基础上改编而成的钢琴练习曲。不管是原曲还是改编后,都以高难度的炫技著称,是会让人听了后忍不住想说“乐器弹完了可以放生吗?它太可怜了”的那种——某种意义上,李斯特后来会变成炫技狂魔,帕格尼尼要负主要责任。

五条悟知道桑奇怪的胜负心又被激起来了,他果断拒绝,“练习曲有什么好合奏的?”

如果说音乐情感上他是优胜,那么单纯的技术就是平分秋色。如果进行炫技曲的合奏,他们只会像是在用音乐疯狂对战,生死相搏那种。

被拒绝的人不满地撅嘴,左手的小提琴开始消失,右手的琴弓却被更多的咒力覆盖,从弓杆底端蔓延而上。

散开的光点最终停留在她的指尖。

她坐到了他的身边。

咒力散开,一朵柔软小巧的玫瑰出现在手中。她把它递了过来,无精打采,“给,回礼。”

他侧头接过,缓慢眨眼,欲言又止,“这个颜色是不是不太对?”

冰块一样的浅蓝,格外晶莹,有种脆弱的美感,仿佛下一刻就会融化。

她没有直接回答,语气轻快,“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悟衣服上印着的小金鱼很可爱——但悟那个时候真是非常冷淡。”

记忆中的那双眼睛就是这样干净明澈的蓝,让人忍不住想要成为里面的独一无二。

树隙里的阳光,一枝浓绿繁盛的树枝,从小阶梯教室半开半掩的窗户伸入。

“桑那时候眼睛的颜色比现在更深一些,头发是很纯粹的金色,爬树的样子非常熟练,”五条悟单手撑着脸,很多细微的事情又浮现现在记忆里,“不过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总是看似天然的爱笑——表里完全不一。

身边的女孩又笑起来,靠到他的肩上,“我觉得悟也是,虽然看起来变了很多……悟觉得你有变吗?”

在她看来,他是格外纯粹的人类。或者说他的身上存在着某种坚固的神性。而某位死了的、千年前的、惹人讨厌的咒术师却刚好相反,是最纯然的恶。

啊,完全不想提他。

如果没有遇见她,悟可能会经过很多事情,最终成长一位成熟又可靠的保护者。他的意志所向,就是万人所至。

“有吧?”五条悟随口回答,“人都会变。”

“但悟不是说我没有?”

“那是因为桑一直什么都不妥协,很任性地活着,”他的手指无目的地在黑白琴键游走,“一般人不可能这样,总是要学会退让。”

“听起来我好像很坏——辛苦了?”

“嗯,知道就好,”他的尾音拖长,清澈而顿挫,有一种独特的美感,“我已经很不幸地习惯了。”

“非常无奈的觉悟啊,”她撞了撞他的腰,语气是带笑的明知故问,“不过从来不拒绝我,真的没问题?”

“不然呢?难道等你改主意?不可能有那一天的吧……”孩子气俊美的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早就知道你的个性了——而且对桑来说,我是必不可少的吧?我知道。”

墨镜后的眼睛有一种认命的坦然。桑已经是在违背天性的,忤逆本能的,最大限度的在意他——他知道。

只不过她同样也无休止地追逐其它刺激——他也知道。

三千院桑觉得很有趣。在她这里,悟总是很容易被安抚。但这只是因为他愿意无条件地退让,把伤害自己的权利交给她。

这点总让她不自觉心生怜爱——但该做什么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嗯,她的确非常恶劣。

“我很喜欢日常的小惊喜,悟呢?”

突然改变的话题,被问的人适应良好,语气懒懒、随口回应,“不错啊,不过太……”突然也会让人头疼。

他的话被堵住。

她非常干脆地亲了他一下。嘴唇相碰,又立即脱离。

“接吻吧。”

她朝他笑着,眼眸和笑容明亮,纤细的双臂重新勾住了他。

充满炎热空气的教室,从窗户射进来的日光强烈,屋里的阳光愈加灿烂,三角钢琴的黑色漆面耀眼。

不远处,教学楼里的铃声响起,路过低低的人声,被午后的夏风轻轻卷入,背景音里充满校园的气息。

她一手托着他的下巴,一手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那双特别的蓝眼睛还在傻傻的,瞳孔中映照她——配合着场景,有种天真的色气。

还真是诱拐男高中生啊,她漫不经心地想到,果然悟最美味了。

下一秒,她顺从心意地舔上了那双独一无二的苍蓝之瞳。克制又贪婪。

舌尖卷过,天蓝色的眼眸跟着乖顺闭上,颤巍巍的眼睫纤长如蝶翼,眼角出现的晶莹水迹仿佛泪痕。

想要,很想要——但,需要忍耐。

五条悟刚想回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松开。

三千院桑伸了个懒腰,放开了他,“好啦~充电完毕,又有干劲啦~”

他是充电器吗?!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瞪着她,湿漉漉的眼角宛如刚哭过,语气激烈地控诉某人的无情,“就这?桑你也太敷衍了吧!这算什么?用完就丢?你能不能认真点?!”

忽略掉他的话,她愉快地将琴盖上的墨镜替他带好,“好啦,之后再说,走啦走啦。”

不甘不愿地起身,他的嘴唇抿紧,白色发丝也无精打采,显出几分委屈。

“还有很多时间,耐心些,”他的青梅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仿佛不经意地说,“对了,这次的报告你来写?”

“为什么?!”瞬间变脸恢复活力,五条悟跳起来抗议,“上次是我,这次该桑了!”

两人自然地牵起手,吵闹着向外走。

“啊,以为悟忘记了……”可惜的语气。

“很遗憾,我的记忆力很好——桑不要想推给我啦!”

之前被破坏的门锁被恢复,棕红色的大门被关上,金属栏杆反射出刺眼的光。炽热不已的暑气里,不定的风也是滚烫的热,连树荫的阴影都仿佛被晒浅。

站在留存着少许阴凉的小台阶上,五条悟嫌弃地抗拒,“回学校?”

三千院桑和他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摸鱼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要不,去咖啡馆?我想吃冰淇淋……”

“我也要!”

打打闹闹着,那间“今日活动~一日情侣”的咖啡馆中,两人一脸自然真诚的“我们就是、所以请打折”。

没有开灯的座位,大大的玻璃窗旁,凉爽的空调呼呼吹起。面对面坐着的两人,晃着小勺、互不相让地争抢冰淇淋,一边同样美味的黑森林蛋糕被暂时忽略。

视角拉远,木制的人行道上,户外遮阳伞打开着竖起,下面小小的玻璃桌反射着光。建筑物的阴凉外侧,银杏树下投射的白炽阳光里,撑着太阳伞的女生和抱着书、短袖短裤的男生,慌张跑过,似乎是快要迟到的互相指责。

嘴里细腻冰凉的口感,冰淇淋上若有若无的白气,窗外的高温丝毫未退,凉凉的奶油变得更加美味。

安静又吵闹里,夏日的氛围包围而来。

哐当!

非常响亮的一声,夏油杰对面的椅子被一下子、可以说是撞开,他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午饭在桌上癫狂抖动、然后洒出。

在他对面、两个熟悉的身影互相推攘着(“我先问!”“我来!”)——是久马津杉和立川须谷。

一番搏斗后,最终久马津杉取得了胜利。他和立川须谷挤着,掩不住的八卦、脸色兴奋,“杰!桑,你们……!”

只说了这几个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慢慢变红,然后整个人开始冒烟,身边的立川须谷鄙夷地看着他,“我就说我来,连女朋友都没有过的人果然靠不住。”

更有经验的他,一把扒开久马津杉,越过桌子靠近夏油杰,算是帅气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猥琐,挤眉弄眼,“我看到了哦,昨晚桑去了你的房间。”

而且,拖某个痴汉的福,他们还注意到她很晚都没有出来。那个发现的人——他看向某个角落,栗山正野背对这边,黑气弥漫,耳朵却高高竖起。

我的同学怎么都是纯情小男生?从小学就开始换女友的立川须谷感慨。哦,有一个也许不是了。

他坏笑着问,“怎么样,人生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吗?”

夏油杰:……

他交握住双手,长腿一伸,靠在椅子上灿烂又虚无地笑眯眯问到,“嗯?须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背后发凉,立川须谷立马改口装傻,“诶?我说了什么?”

糟糕!让可能的惊天大八卦冲昏了头,居然忘了杰有多黑心——果然应该让津杉那家伙顶在前面!

不过——

“杰,你心情好了啊。”他抱住头,放松地笑起来。

脸红缓过来的久马津杉,拼命点头,“前段时间杰看起来像现在的正野。”不忘吐槽一波正陷入大冲击的栗山正野。

立川须谷揽住久马津杉的肩膀,“前段时间津杉和正野这两个家伙一直念叨杰、杰、杰,简直像思春的少女。”

他模仿着两人的语气,嘲笑道。

久马津杉同样毫不犹豫出卖他,“明明每天鬼祟观察杰的就是须谷你吧?昨天桑也是你、你发现的……”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立川须谷装作没听到,“那就这样,没事了。我们还约了植去训练场,先走啦。”

他冲夏油杰挥手告别,拉着还想问什么的久马津杉和消沉石化的栗山正野迅速溜掉:他可不想在八卦了记仇当事人后还留在原地!

夏油杰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笑意却莫名出现:……这可太不应该了,被须谷他们担心什么。

他也不知道的,因为盘星教事件而蒙上阴霾、又被桑哐当当打砸混乱清洗的情绪,在感知到身边那些不知道却真实存在的关心后,正小心地放晴。

就像小动物在雷雨后,试探着出窝。

当事人却对此毫无察觉,只是格外轻松地想到:桑给他发了消息,说和悟去做任务了,那他今天做什么?要不也去训练场?

立川须谷和久马津杉拉着完全不在状态的栗山正野,走在大太阳下。夏日茂盛的枝叶也挡不住强烈的阳光。沿着参道的石路,他们向着训练场走去。

久马津杉最先开口,安心放松,“杰没事了啊。”

他们是结束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也感到冲击,但并不强烈。所以就算看到了杰的沉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而且和杰最亲密的桑和悟都还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立川须谷点点头,“毕竟有桑在,不可能让杰一直那样。”

这点他很确定。比起年龄更大却实际上更幼稚的悟,桑在大事上一直很靠谱。之所以前段时间放着杰不管,应该是有特殊的用意?比如说先放任杰足够纠结混乱,然后再一次性彻底解决?

嗯,是桑会做出来的事。立川须谷点点头,确定自己的想法,随后忍不住自言自语,“……很强势啊,桑完全是女王的性子。”掌控欲和自信心都极强。

旁边的久马津杉莫名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桑很温柔吧,非要说也是公主?”虽然偶尔会无厘头,但完全和强势挂不了钩,超可爱的。

立川须谷看了他一阵,摇头,为好友的情商感到绝望,“津杉你长得不错,但就是找不到女朋友,你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他难道没发现,桑对他们的温柔只来源于她的特质、而不是性格吗?“预言家式的洞察力”,加上“与其共处、令人愉快的空间演出能力”,所以能看似温柔地简单与任何人相处。

对桑来说,引导人、让人为她的意志所动,才是她本能的天赋。温柔的态度只是副产物。但她表现出来并不虚伪,反而坦然地简直像是在用大喇叭表达自己的目的,一种“我就是这样想的,你要不要按着走随你”的诚恳。

不让人厌恶,就算清楚她的目的,也愿意心甘情愿地顺从。

如果三千院桑知道他的评价,一定会开心地为他鼓掌。就是如此,她从不看轻任何一个人,就是因为人类总是可以给她惊喜。没有谁是傻瓜,伪装总会被看破,最好的谎言是沉默被猜测,最高明的撒谎者要最先学会最诚实——所以她从不掩盖自己的本性,最多稍加点缀,配上滤镜的修饰。

被提及伤口的久马津杉心口一痛,“须谷你不要突然人身攻击!找不到女朋友又怎么了,悟不也没有!或者说我们这届只有你和杰有吧?!”他才不是一个人!

而且,别的不说,单看脸,像悟那种等级都没女友,他觉得自己心里很平衡。

立川须谷“啪”地拍上他的头,又忍不住疼爱地揉了揉——这孩子太傻。

“能一样吗?悟是自己不想找,有桑在啊。”

“桑和杰在一起了啊,”久马津杉倒也不在意,摸摸脑袋,说出了他们作为旁观者一直以来的疑惑,“不过,我觉得悟和桑也很像一对。”

不是说桑和杰不亲密,但,怎么说,久马津杉回忆起桑和悟的相处,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就算是不认识他们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到,丝毫没有随着和杰的交往而减弱。

“他们就是没有在一起的情侣。”立川须谷平静地断言。

凭借多年的恋爱经验,不管悟怎么说,立川须谷都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是单纯爱着桑,表现为最高级的、不在意自己感受的、喜欢到失去自己的程度——这么总结起来,感觉有点惨?

那就换个说法:那家伙比什么都更在意桑。

反正在立川须谷看来,某种程度上,悟始终依赖着桑在精神上给予他支撑,根本没有长大——等一下,桑这不就是母亲或者姐姐的角色吗……

该不会桑就是因为这样才找的杰?……杰倒是真的很有好爸爸的气质……

立川须谷连忙抖了抖,把可怕的脑补画面扔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一脸懵逼的好友严肃感慨,“你年轻的时候,果然要多谈恋爱、积累经验,不然根本没法从青梅竹马那里毕业。”

“啊?”毫不知道他心路历程的久马津杉陷入茫然:他没有青梅竹马啊?须谷在说什么?

“还有正野,你也是……”立川须谷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栗山正野,然后卡在了那里。

石膏像一样苍白憔悴的栗山正野,双目无神,黑气缠绕,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反复念叨,“新的阶段?新的阶段?”

立川须谷、久马津杉:……

久马津杉咽了口水,语带庆幸,“……我觉得,不恋爱也挺好。”

桑一直都在努力避免误会、始终普通同学一样对待正野,但他还这么看不开——太惨了。

立川须谷沉痛地点头,“看来最近是吃不到正野的烤肉了。”他只心疼这点。

两人同时真情实感叹气。

不远处的训练场门口,上原植已经安静地等在了那里。

久马津杉对他欢快挥手,“植,久等啦。”

而立川须谷若有所思:没记错的话,植也喜欢桑?不过很克制,所以桑对他也稍显亲近。正野就是太明显了,桑完全不敢让他更误会……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的这些同学们就这样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该干啥干啥吧。今天的训练要是结束的早,晚上说不定可以约优子出去看电影?不过她们辅助监督最近也好像挺忙……

他一边想着,一边拉着失魂的栗山正野迎了上去,“拜托了!”

“嗯。”上原植认真地点点头,四人一起走了进去。

高专的训练馆外,太阳依然毒辣,无风无云,强烈的阳光在视野中几乎一片耀白,高大的树枝间,蝉鸣声有气无力。从食堂到训练场的路上,一个人影不紧不慢地走着。

东京大学的咖啡馆里,立式的空调吹出冷风,小圆桌旁,吵闹的两人又因为草莓和芒果冰沙到底哪一个更好吃而争执不休,战争再度升级。

好像电影的拍摄,一种柔和的色调,金色近白的阳光、炎热又干爽的空气、普通的烦恼和冰淇淋的幸福。

那些藏在教室角落的秘密,盛夏之时年少的欢欣,像这样化作令人愉快的记忆。

那就暂且休息一下吧,还有很长的时间。

《致爱丽丝》并不长,快要结束的时候,五条悟看到桑的左手抬起,右手食指微弯、拇指和中指相合——持琴弓的姿势。

在她的左肩,一把棕色的小提琴飞快成型。

他的脸色格外凝重,“……还好不是莫扎特。”不然那绝对会是彻底的灾难。

同时他的表情里还带着“果然如此”的淡定。

深色制服的男孩,白色的头发随意搭下,眼带笑意,手指在琴键上说不出优雅还是平常的跳动。

午后的阳光热烈非常,草地的绿色蒸腾而起,明亮的摇摇晃晃。而修剪整齐的灌木影子,在林荫下的小石路上你拥我攘。

他没有停下手指的动作,只是对她挑眉,天蓝色的眼睛可爱得惊人,询问意味的吃惊笑意非常明显,“认真的?你要来?”

她自信地点头,右手持着的琴弓将他的头转了回去。左手拇指和食指握住琴颈,右手的琴弓架上琴弦,“虽然很好听,但我记得这是送给特蕾莎的。”

与此同时的,小提琴的声音跟着响起。

背靠背、站在他身后的少女,闭着眼,肩膀放松,右手的琴弓和左肩上的小提琴,浅金的发丝如同夏日的灿烂。

炎热的午后,通透的琴声和空气中的阳光结合,透明的光线勾勒出弹琴的人俊美的轮廓,阶梯教室里的两人如同一幅油画,鲜明而生动。

落下的休止符,旋律渐弱,五条悟的手指最终在琴键上停下。

她快乐地宣布,“所以,真正送给爱丽丝的礼物,应该是Salutd’Amour(法语:爱的礼赞)。”

没错,埃尔加送给未婚妻爱丽丝的订婚礼,不过那可是小夜曲啊……腰间被提醒地戳了一下,五条悟收回思绪,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手指的动作开始改变。

五条悟啧了一声。

从小就是这样,所有对情绪要求高的曲子,桑都不行。她非常不擅长用音乐解析情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很少合奏的原因。

一级级的阶梯,一排排的桌椅,互相交缠的旋律,背对着的两人配合默契。

小提琴的揉弦干净,每个音都像珍珠一样滚落,更加清脆年轻的钢琴则纯净活泼,乐声间跳跃出甜蜜的糖果。

爱上自己学生的贝多芬为特蕾莎写下这首曲子,出版乐谱时却被错写成《致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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