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脊

林平心说，三分不少了。

林平又说道：“其实咱们的书铺若是在开封经营的可以，可将开封的书铺作为总书铺，下面洛阳、长安、杭州等地也可开设一些小的书铺，卖一些咱们的书，或者直接将书的售卖交给当地的书商就行，咱们从中抽取一部分钱。后面也可针对不同人，将一些书做的精致一些，卖的贵一些。当然，如果您能求名士巨儒题名那就更好了。”

种世衡看了看说道：“你倒是颇有头脑，但经商毕竟为末道，你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学文习武之上吧！”

种谔连忙摆手道：“我可没说你改良的方子。”

林平并不知道种世衡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和秦掌柜的印刷改良方法，所以自然以为是种谔透漏了。

种世衡笑着说道：“别看谔儿了，这青涧城发生任何事，瞒不过我的耳朵。听谔儿说，你准备要一些工匠进入秦家铺子是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林平恭维着种世衡说道。当然，从军并非只能走武官一条路，种世衡也是从文官转到武官。

文人改授武职并非一般文人所能接受，在崇文抑武的宋代，一些人由文转武，更被看作有辱门第。

宋代官场存在着各种鄙视链，进士及第的鄙视同进士出身的，科举出身的鄙视荫补出身的，文人鄙视武官……

任何社会都有它的规则，如果力量不足以改变它，那就融入它，积蓄力量，再行改变。

林平自认为，他的信心还没膨胀到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大宋这种格局，只能先融入它。

……

种世衡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那你可愿为我义子，认我为父？”

这点，种谔已经告诉过林平，林平也有了心理准备。

林平回道：“小子愿意。不过需要作何准备？”

认种世衡这样为国为民的老将军为父，林平是欣喜的，毕竟内心充满了对这位老将军的敬佩。可是，对于认父的礼节，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林平却是不知道的。

林平认种世衡为义父，种世衡认为林平为军中遗孤，不必在乎那些礼节，只是叫来种夫人让林平改了称呼，就算正式认亲了。

其实在宋代，义子也就是名义上的亲子关系，他和嗣子和继子不同，义子不异姓、不继嗣、无继承，死后归同宗，义子也就是名义的儿子，其实并无实际的继承权，也不用因为认亲而改姓，这一点同现代的认干亲差不多。

当然，和某些人认干爹却也不同。

若是认嗣子，不仅有严格的规定，而且还得向同宗之人告知，入族谱，流程较为繁琐。

林平自然不知道这个流程会这么快，于是就迅速多了一堆兄弟，也和种家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待认完亲，屋外天色已晚，林平和黑牛就向种世衡告辞，离开了种府。

归途中寒风呼啸，卷起路边枯草，夹杂着天空中冰凉的雪花，扫的林平脸上生疼。拖着疲惫且酸痛的身体，林平不得不弯了弯腰，双臂交插跌跌撞撞的走着，一路与黑牛无话。

路上，林平和黑牛转了个弯到城南的书铺，和秦掌柜说了种世衡的安排。

秦掌柜自然也是愿意的，虽说少了一份利，但是得到种家的支持，随着书铺的扩大，这点利也就从中赚回来了，更不用说书铺迁往开封了，既远离了这边关之地，又能进一步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杨记食铺，向杨家二老告知了和种府已经认亲的事，杨广夫妇也为林平感到高兴。

……

练武是相当消耗体力的，自古以来就有穷不练武一说，除了需要购买武器、药物外，当然还有一条，练武需要大量食物供应。

饿极了的林平，拿了点卤好的肉，用炊饼就着和黑牛吃的不亦乐乎。

此时，街上已无行人，多数店铺已关了门，杨记食铺也一样，不过因林平和黑牛回来过晚，此时店铺内还点了盏油灯。

伴着呼啸的寒风，杨家食铺外传来了几声“咣咣咣”的敲门声。

见有人敲门，黑牛打开食铺门，只见门口站立着一位光头和尚。硕大的光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林平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秦家书铺就两个待招，活字印刷一旦出来，人手肯定不够。但是，其它地方我也不知，到何处找些合适的匠人，所以自然就想到种将军您了。”

其实，林平内心想的更为简单，这座城里种世衡官职最大，书铺生意拉上种世衡，别人眼红也无其他办法，多一份保险。

“我占六份，秦掌柜占四份。”林平回答道，“不过种将军若是加入进来的话，您确保书铺的安全，又提供了一些工匠，到时候我四、种将军您四、秦掌柜三。您以为如何？”

种世衡想了想道：“可以，秦掌柜一家我已查过，家世清白，再说你与秦掌柜也有约在先，拿三分也是应该。”

林平自然不能确定来年的宋夏战争中长安是否安全，至于洛阳，此时的洛阳虽还有西京之称，然而，毕竟已经失去了国都的位置，远没开封繁荣。所以选择书铺还是迁往开封吧。

“雕版改良方子？”林平疑问道。又狐疑地看了看种谔。

种世衡看了看林平说道：“工匠我这里自然有，也会派一些进入秦家铺子。可你知道，青涧城地处边境，一旦夏贼入寇，城池陷落，你这工坊、工匠落入敌手，对大宋难道不是损失？况且，城中也有外族熟户居住，夏贼定然会安插探子在其中，你轻易将改良方法交予秦家书铺，就不怕你这法子泄露？”

听完种世衡的一席话，林平只觉得冷汗连连，幸亏穿越到宋朝，发明的只是水煎包这种吃食，至于改良印刷也是临时起意，主要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卖书。如果跟别的穿越者一样，制造枪炮的话，被西夏探子知晓，那小命就有点悬了啊，看来在没有学成武艺，能够自保之前，自己也不能乱搞了。

种世衡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未定，京兆府、西京洛阳或者东京开封种家皆有经营，皆可迁往。”

种世衡想了想说道：“那就搬往开封吧，正好种诊、种咏要到东京国子监入学，便到时一起过去吧。你的书稿到时写成之后，一并送到开封印也就是了。”

林平笑了笑，又向种世衡问道：“种将军如此安排甚好！敢问种将军咱们这书铺经营，到时候如何分账？”

“你与秦掌柜约定又是如何分账的？”种世衡问道。

种世衡回道：“秦家铺子我已派人看守，暂时还安全，你的改良方法在青涧城先做一些。当然，不必把全部部陶字制出，只需做出一部分，证明改良之法确实可行，将秦家书铺的掌柜和那几个待诏一起迁到安全之所后，再行制造。”

林平问道：“种将军准备将书铺迁往何处？”

“我问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总不能一直守着杨家食铺吧。”种世衡向林平问道。

林平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跟种将军一样，保卫疆土了。”

林平想了想说道：“种将军最好还是选择东京开封吧。印刷书籍毕竟面对的是士人，而京兆府、洛阳比起开封来，士人数量显然不足，要开书铺还是到开封吧。”

此时的长安也就是后世的西安，其实并不是很安全。元昊在庆历二年，也就是1042年，再次挥师东进，元昊听从军师张元的意见，兵分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南面进攻的目的就是长安。

林平起身向种世衡行了一礼说道：“敢问种将军如何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