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精神紧绷
顾肃从车上跳下来,说道:“这人在北市门口杀人了,赶紧把他关押了!”
门口的守卫一看顾肃,说道:“原来是驱邪法师,这事不归我们节度使官衙负责,他该去河南府衙门,找法曹参军或是司法参军去。”
这时,街对角冲出来一伙人,全都在脑袋上绑着黄布条,他们神色愤怒,冲着节度使官衙而来。
可是仍有十几个人罐子爆炸,当场死了十几个人,又有上百人受伤。
顾肃从马车上冲出来,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与伤员,内心哀叹,突然生出一种想法:若是再不解决黄天教之乱,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牛辅也从北市之中冲出来,他看着这些,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太好了,最好把我关上十年八年的!”牛辅不由分说地冲进衙门里面。
李景正在办公,如今的都畿道一团混乱,他这个节度使真是百忙无比,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
正要给一份文件上盖上节度使铜印,突然看见冲进来一个人,此人满身大汗,仿佛刚刚遭遇了一场生死劫难。
李景大惊:“黄天教反了?”
牛辅一听,随即说道:“反了,反了!”
李景大急,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他抽出挂在一旁的宝剑,走出书房,大喝一声:“黄天教已反,立当诛杀,立刻集结兵力,随我诛杀黄天教教众!”
牛辅鼓掌道:“有魄力!”
整个节度使官衙所有人早就等待这一天,黄天教必定造反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他们时刻准备着,自然行动迅速。
不出一会儿,便有上百人集结完毕,个个披坚执锐,很是勇猛。
他们在李景的带领下,冲出节度使衙门。
李景依旧不明所以,他一冲出来,却见满山满谷都是黄天教徒,他们占据了这条大街上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黄橙橙一片。
李景看着一阵眼晕,他们已经打到节度使衙门来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人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公主被黄天教教徒围了!”
“啊?”放眼望去,果真在众人之中,有一辆马车,正是高阳公主的马车。
“遭了!”
李景拔出佩剑,喊道:“黄天教作乱,围攻官衙,包围公主,罪不容诛,众将士,随我平乱!”
唐时的文人,尚且不是明清时期那样文弱,他们平日能够读书颂文,可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上阵杀敌也不是难事。
只见李景当即冲了出去,他手持宝剑,朝着一名黄天教教徒的身上劈了下去。
这一剑将一人的身上划出一道血痕,直接要了这人的性命。
还不等他的惨叫声打出来,便有上百个士兵从官衙之中鱼贯而出,在街上开始杀人。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不是这些黄天教的教徒能够抵挡的。他们一冲入人群之中,宛如灰狼冲入羊圈,立刻开始大杀特杀,顷刻间死伤无数。
人群之中,顾肃正和一位黄天教渠帅说的高兴,两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谁知这个时候,杀戮开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有上百人被杀死。
那个渠帅名叫安大海,乃是安大旋的叔伯,他带着人冲过来,不过是想要寻一个说法罢了,没有攻打官衙的心思。
他被顾肃拦住,两人说的有来有往,还很高兴,谁知此时却有官兵冲出来杀人。
安大海急忙一把抓住顾肃,下令道:“围住马车,不准他们离开!”
顾肃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开始杀人了?出了什么事?
他仔细一想,定然是刚刚冲进官衙里面的牛辅惹出来的事情。
“大人,不要杀了人,什么事都没有!”顾肃大吼道。
可是李景已经冲进了黄天教教众的深处,他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哪能放下武器,只能继续搏杀,将所有人杀死为止。
顾肃着急,催动黑莲之力,大量丝絮物从地上蔓延出来,将黄天教与官兵隔开。
双方终于停了下来。可是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死伤的黄天教教徒少说也有一百多人。
安大海吼道:“李景,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要诛杀干净我黄天教教徒吗?”
李景一听这话,顿时怒气横生,说道:“难道不该诛杀干净吗?你们都造反了,还想活着?”
这时,顾肃再度喊道:“没反,没反!”
李景一愣,没有造反,为什么围攻官衙。
顾肃将牛辅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景气的大怒,吼道:“将那个混蛋给我抓出来!”
不多时,牛辅被官兵抓了出来,摁在地上跪下。
李景走到牛辅的身边,说道:“你这刁民,刚才不是说黄天教反了吗?”
牛辅被这么多人吓得浑身都在抖:“是反了,他们围攻北市,还要杀了我,岂不是反了?”
“你算个什么?也配当一个反字!”
李景大怒,恨不得一剑劈了他。
旁边有人说道:“这人是牛家的公子,大人不要伤了他!”
李景一脚踹在了牛辅的身上,将他踹在地上。
眼下的情景万分尴尬,双方紧紧对峙着,地上全是尸体。
安大海说道:“节度使大人,我们黄天教与官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诛杀我的信徒!”
李景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总不能说这是他神经过于紧张,一时没有控制住的过度反应吧?
“本官错听奸言,这才酿下如此大错,事后,本官一定回向朝廷上书,请求免官!”
“至于你们……”李景环视众人:“还不退走,更待何时?”
安大海抓住顾肃,走到李景身前:“大人,你杀了这么多人,免官便完了?不可能!你必须身着素服,前往各家各户凭吊。”
李景冷哼一声,说道:“我只怕你承担不起!”他可是李姓皇室,而且和李世民一个辈分,这个世上能让他身着素服的人,恐怕只有皇帝一个人。
安大海反笑道:“黄天之下,众生平等,有谁承受不起?”
顾肃见又要僵持住,若是稍有意外,又要死人,他急忙说道:“节度使大人一定回去凭吊各位死难者,只不过如今天色已晚,事发仓促,还请渠帅放大人回到官衙好好准备去。”
安大海一听这话,又有一个主意,他说道:“李景一个人可以回去,你们几个也能回去,可是这些杀人的刽子手,一个也不能走!李景什么时候凭吊死难者,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闻听此言,那些士兵都慌乱起来,他们刚被冲杀的很是勇猛,如果被这帮人抓住,岂能不被活活整死?
“大人,你可不要抛弃我们啊!”
李景陷入为难之处,顾肃张口道:“好,就这么办了!”说罢,他看了李景几眼。
“好,本官答应你!”
说罢,黄天教徒松开一条路,让顾肃等人回到官衙。
一回到官衙,李景看见跪在地上的牛辅,朝着他又踹了一脚。
“大人,此刻责怪此人已经来不及,当务之急则是救回那些被困住的兵丁们。一旦救不回他们,被其他衙役和兵丁看见,可是大伤士气啊。”
李景用脸巾擦了擦脸上的血汗,他松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些教徒将上百个士兵团团围住,如何能够救他们出来?”
顾肃一笑,说道:“大人可知搬山填海之术?”
李景喜道:“你是驱邪法师,可会这样的法术?”
顾肃哈哈一笑,摇头道:“我不会。”
“这……这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牛辅这个人,小奸小恶不断,大奸大恶从未做过,伤人害命这种事,他从来就就没有想过。
牛辅急得满脸都是泪,他哭喊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官衙门口。
却见那个秀士一拍马屁,这匹高头大马嘶鸣一声,拔腿就跑,直奔节度使衙门而去。
被抛掷出去的火油罐子很多,可是有几个被顾肃及时抓住,触手的顶端的吸盘牢牢抓住火油罐子,将它们放在了地上。
可是今日这么多人因为他而死,牛辅被吓得不轻,一时手足无措。
他正在慌乱时,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街角缓慢而来,此人看着是一个中年秀士,该是一个读书人,不过看着却又一股浪荡模样。
“那去哪儿?总不能去黄天教那里自首吧?”
刚刚拐过一个街角,牛辅就看见好大一群人,足有上万人之多,他们冲过街道,朝着北市大门而来。
牛辅催促马匹,转眼就到了节度使衙门。
“什么人,擅闯节度使官衙!”门口的守卫拦住牛辅。
牛辅急忙站起来,说道:“对对对!回家!”
“别啊,别回家,家里门薄墙矮,能挡得住什么?”
牛辅见状,立刻就往官衙里面冲。
那个守卫拦住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擅闯官衙,也是犯罪!”
秀士抓住牛辅,将他举上了马,说道:“是要去自首,只不过不去黄天教,而是去节度使衙门?”
“啊?”牛辅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牛辅身边说道:“少爷,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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