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北市冲突
对面那些人仿佛哪个大家族的家丁,人数虽然少,可是个个吃的膀肥腰园,他们横在道路上,挡住了北市的大门,不准这伙黄天教的人进入北市。
黄天教为首之人也是一个小头目,他在教中很有威望,因此在洛阳城内横行无忌惯了。
这段时间,洛阳城内的各大渠帅得到了大贤良师的指示,要让洛阳遍地生黄,成为迎接黄天降临的第一城。
他们几个聚在顾肃的房间里,正在商讨事情。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我要睡觉了!”
曾笏这个人对着不熟的人,一句话也没有,可是对着熟悉的人,阴阳怪气地说话,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这些小头目行动晚了,许多坊已经被其他人占据,只有南北两市,铜臭味道浓重,一点敬重黄天的香火味都闻不到。
这一日,小头目安大旋纠结了三百人,冲向北市,准备强令北市之内所有的商户,必须供奉黄巾将军,绑上黄布条。
谁知行动不周密,提前被人知晓,竟然冲突不进去,被人挡住。
挡住他们的乃是洛阳富商巨贾牛力之子,牛辅。
牛辅为人放荡不羁,多有逾矩之举,可是他的父亲钱能通神,他这才一直无事。
更重要的是,牛辅做的那些事,也算不得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多是小打小闹。他这个人还听劝,只要稍微受一点教训,便不会继续这样做。
昨天,他突然得知消息,有黄天教的人准备冲入北市作乱。
牛辅当下忍不住,他一向讨厌黄天教那伙人,对自己的手下说道:“北市乃是我们牛家发家之地,十个铺子,我们在其中九家有股份,如今黄天教来了,他们要是在北市里作乱,岂不是坏了我牛家基业!父亲最近病重,我更不能容忍这事发生!”
正因为这句话,如今在北市闹了一整天,眼看着天色昏暗,可是谁也没有退让的迹象。
安大旋戴着帽子,这是黄天教内少数高层才需要进行的礼节,他们不想被苍天之日发现藏身的自己,所以戴上帽子。
可是眼看着太阳西斜,安大旋一把掀下帽子,他骂了一声,拿起手里的黄符,立刻将黄符燃烧起来。
黄符燃烧,化为一个火团,朝着牛辅扔了过去。
牛辅身边的人大惊,连忙试图遮挡,可是那是玄术,岂能被肉体凡胎挡住。
却见那个光团打在一个人的身上,眨眼间火焰燃烧,里面的人不过挣扎了几下,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顷刻之间,整个人被烧成了一堆灰,看不出人样。
牛辅惊恐无比,他磕磕巴巴地退回了北市,命令人关上北市大门,试图自守。
可是安大旋哈哈一笑,他命令道:“给我抬一根木桩来!把门撞开!”
他们并没有准备木桩,可是有黄天教徒一眼看见身旁一家商铺门口有一根很是粗大的柱子。
他们不顾那个商户的店家阻拦与哀求,三两下就把商铺门口的柱子给卸了下来。
好几个人抱住柱子,朝着北市大门撞了过去。
洛阳长安这等城市,每一个坊市都有围墙与大门,好在牛辅那伙人准备充足,在北市的大门之后立起好几根木桩子,挡住了大门,虽然此门摇摇欲坠,到底没有损坏。
“你们报官了没有?”
北市有市署令管理北市内的大小事务,他的手底下也有十几人,平日里吃了喝了牛家多少东西,可是今日出事之后,不曾看见他的踪影。
有下人跑过来,说道:“少爷,市署衙门门口挂着黄布,摆着黄巾将军,一直闭门不出,我使劲敲门,也没有反应。”
“他娘的,就属他投降最快,这个软蛋废物!”牛辅骂了一声,他站在高处,对北市内众多商户说道:“各位老板,眼看着黄天教就要破门而入,你们可有对策?”
在场的人不少,自然也有黄天教的信徒,一听这话,立刻在人群之中开口,声称应该开门。
牛辅闻听此言,立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人扔了过去。
那人被砸的头破血流,又被牛辅的下人冲过去一顿暴揍。
牛辅计上心头,他说道:“各位老板,一旦黄天教破门而入,他们一定会收缴你们所有的财产,把你们的库房一把火点了,让你们一辈子的财产化为乌有。”
这些人嗜钱如命,一听这话,顿时恐惧起来。
“牛家少爷,我那里还有棍子!”
“少爷,我店里全是石头,咱们砸死这帮该死的!”
“少爷,少爷,我这儿可有火油!”
牛辅一听火油,又想起刚才被安大旋烧死的那个人,心中一狠,说道:“对,就是火油,全部拿出来!”
“少爷,火油可是违禁品,可别把事情惹大了,惹来官府!”
牛辅大怒:“这事还能小的了?咱们闹得这样大,你可曾看见了官府的人?他们弃我于不顾,我便弃唐律唐法于不顾!”
这人当真大胆,他爬上梯子,露出半个脑袋,向下张望。
却见外面的黄天教教徒人数众多,围挤在一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牛辅从下面的人手里接过一罐子火油,点燃了上面的火线,朝着外面的黄天教教徒扔了下去。
他急忙从梯子上摔下来,幸亏有人接住他。
下一刻,火油爆炸,发出轰的一声,外面惨叫之声不断。
安大旋愣住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东西比他的黄符更厉害?
他已经被黄天教的教义彻底控制住了脑筋。
“不行,黄天取代苍天,这是正理大道,可是苍天的走狗还有这样的武器,甚至比我的符还有厉害,岂不是坏了黄天取代苍天的大事!我有心为黄天而死,岂能被一扇门挡住!”
“你们都给我让开!”安大旋走在最前面,他站在原地,随着口中默默念着经文,身体竟然飘了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却听安大旋一声大吼,他整个人都在发光,朝着北市的大门冲了过去。
那木质的大门终于抵挡不住,安大旋也被撞得头破血流。
“冲啊!”安大旋躺在地上,大声吼道。
那些黄天教徒很是感动,自己的头目竟然有这样的能耐与牺牲精神,他们如何不能为了黄天降临付出一切呢?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终于冲了过去。
谁知这个时候,在北市大门处突然生出许多灰黑色的丝絮物,这些丝絮物彻底挡住了北市的大门。
正在这时,北市里面的牛辅见北市的大门被冲破,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火油罐子呢?全都给我扔出去!”
“顾大美女睡美容养颜觉啊?”
众人皆笑,顾肃无可奈何,只能叹气道:“你们笑吧,我不被毒素毒死,就被圆觉这丹药整死,要不然就是被你们笑死。”
他们一路前行,在北市的大门口,马车却前进不得,这里围了足有几百人,他们彼此对峙,谁也不肯让开道路。
下了马车一看,却见一伙人正是黄天教教徒,他们的人数众多,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
不同于长安的东市与西市,洛阳分外南北两市,分别在洛水南北。
李景特意在节度使官衙里面开辟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供这几个人居住。
辩机还算沉稳,他说道:“眼下事情紧急,咱们就不要闹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太子,还朝政安稳。”
“洛阳之大,人口百万之多,又有黄天教盘踞其间,伺机生事,要找一个人,恐怕不容易。”
高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以为这次出门,就是游山玩水罢了,谁能想到不仅险象环生,还这么累脑子。”
节度使衙门就在北市附近,一行四人直奔北市而去,他们坐在马车上向外张望,却见洛阳各坊大门前都挂着黄色布条,每一户人家门口都摆放着一个纸质的黄巾将军。
他们供奉这些黄巾将军,甚至比大宝庄的那些村民更加诚恳,贡品更多,虔诚无比。
甚至四人一路走过来,不少官衙寺署门口都绑着黄布条,也不知这里的主官到底是真的信奉黄天教,还是凑热闹,畏惧黄天教的威势。
“满志?他就是一个傻子!”曾笏摇头,满志已经彻底傻了,如何能够帮助到他们?
顾肃摇头:“满志虽然傻了,可是他渠帅的地位还在,大宝庄还是他的地盘,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一点,就能在看似铁板一块的黄天教中插下一根钉子。”
所以整个洛阳一团乱,每家每户都要供奉黄巾将军,在门口绑上黄布条。
这些黄天教徒甚至还强迫一些官衙如此做,那些官员不肯屈从,据理力争者,往往会被他们毒打一顿,若是还不服,就会被他们关押在密室之中三五日,才肯罢休。
辩机到底关怀她,说道:“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下,劳累了好几天,我看着都心疼。”
谁料高阳站了起来,他拉起顾肃,说道:“走,咱们几个一起出门逛一逛去,这洛阳也是大都市,很是热闹呢!”
顾肃却摆手道:“你们忘记了我,我还有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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