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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潋滟似江湖

第1章皇都喋血夜异魂入边城

飞在半空的老者抬头望天,那里有只乌鸦……暗红眼的乌鸦……

老者犹豫了一瞬间后,便变成了释然的模样。

一片沾了几点血的漆黑鸦羽被他放进了黑绸布里。

但今夜却是黑幕上染了新红,鲜血溅上那白墙…………

………………

小巷幽深,颇为宁静。离勾栏瓦肆也不过两街远近却有这般去处,倒像是大隐隐于市的风格的。皇都繁华,这等去处近些年却是少见了。

跟着,又是几道小些的黑影随那最前的乌鸦掠向了西南方向…………

………………

南门的城门楼,一位黑衣玄甲的镇抚使随意地坐到了一把躺椅上面,手中折扇轻摇,那扇子端地是一副好卖相:黑柄紫纹、血玉扇坠,合拢的扇面缝隙间隐约露出灰白和几缕金光……

虽是深秋,虽是喋血不眠夜,但这位稳坐城门楼的大人却是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属实是悠哉游哉……

翡翠酒杯里的梨花酒被喝尽了,旁边的黑衣下属一言不发地躬身续满……

稍远处,还有八个服饰朴实无华的黑衣近卫,似乎是低上几级的手下。

一个手下抬高了头似乎看见了什么,下意识地把箭搭上了弓弦……

苍鹰纹饰的长弓刚抬起几寸便被一根黑色的长木条给轻轻压了下去,仔细一看那却是镇抚大人的铁檀木扇。

普通的铁檀木虽坚硬几近百炼钢兼且颇具韧劲,但外表与寻常檀木无异…………

这通体漆黑的铁木却是千年黑铁檀的树心,比铁檀木难得的多了,重似玄铁、其坚其韧却比玄铁还更胜几分。

这位年轻的靖夜使面带恭敬温谦地望向不知怎么一瞬间到了自己身边的镇抚大人。“禀大人,属下见有异鸟飞过,似是异兽黑鹰。”

“哈哈…”

镇抚打了个哈哈,瓜子脸的小脑袋稍微晃动了一下。

“都城可没有咱们边关那边的妖鹰……怕不是钦天监的道长养的什么宠物鸟吧?”

“勿要乱动弓矢给我惹麻烦…………”镇抚笑着说道。

“是……多谢大人教诲……”

年轻靖夜使的头放低了些许,长弓被他放回了背上、闪着寒芒的利箭也被收入到箭袋之中。

那位镇抚一展扇子,栩栩如生的金翅大鹏鸟随着扇子的扇动仿佛要飞出来一般,拿着扇子的镇抚却是和逊地微笑不见半点鹏鸟的傲气。

黑檀扇忽地合拢,镇抚大人又坐回到了那把椅子上。

“只可惜是秋天啊……”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真是让人莫名其妙,也不知是说那梨花酒还是什么?

侍在座旁的心腹神色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镇抚身后那位负手而立的中年人服饰和镇抚相近,同样佩戴了黑玉牌、胸前有苍鹰纹饰。

他回头看了一眼……十余处火光,但可未必只有十几家遭殃的啊…………

今夜……却是难言啊!

…………………………

皇都喋血不眠夜,几家欢喜几家愁?又是哪家生哪家死?

被乌鸦送远了的孩子却是不知这许多纷扰…………

那小孩再醒转时已在一艘小船上,却是不哭不笑、神色古怪。

小孩子眯了眯眼,若是个中年人又或是老头,这副姿态或是像胸有城府、思量算计的样子。但这两岁多、最多不过三岁的小儿这等样子倒有点少年老成的滑稽模样了。

这乌篷船很是破旧。

小孩正打量四周,船篷那边挂的灰布帘子被一个瘦猴子似的汉子给掀开了。

来不及闭眼装睡,小孩或者说穿越过来后刚苏醒的楚枫只好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和那大概未到三十的汉子对视。

那汉子笑嘻嘻地道:“四季帮的兄弟托我捎你回去的。话说小公子你是哪位堂主家的?还是哪位舵主家的?”

外面似乎有人听到这边说话,探了半边身子过来,那是个船夫模样的老头,“滩七,勿要多事……”

那名为滩七的汉子回头看了眼那老头,然后笑着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便拿着几根绳子和一块布往船的另一边去了。

楚枫下意识要皱眉却又有些不自然地平了回去,自己这两天两夜虽是沉睡但对外界也有些感知…………

先是被一位似乎实力极强的老者从着火的宅子里救走,原身在那时已死,按那残缺的记忆似乎是寒毒发作?

然后被一群乌鸦带走……迷迷糊糊地飞了一个小时……那些乌鸦的力气和耐力倒是有点强,不过武者都有了、有些妖兽什么的也不算奇怪了。

之后似乎是一些江湖人几经周折把自己送到这边的……

不过这滩七所说的四季帮又是什么江湖势力?那乌鸦还有最开始的那些黑衣人绝不是什么四季帮的人,他们似乎是把乌鸦作为自己的代号。那些人无名无姓,都是黑暗中的诡影。

原身叫楚飒,是皇都的一个小世家的嫡孙。楚家老爷子以前是礼部侍郎,楚家这几代人基本都是小吏,貌似其中有一两个礼部的不大不小的官,按理来说和这四季帮扯不上关系,那些乌鸦就更是奇怪可疑了…………

不过既然楚家能认识那个以一敌百的神秘老者,这老前辈还不惜舍命相救…………

恐怕,这楚家和某些江湖势力暗地里未必没有牵连…………

这开局虽是扑朔迷离,不过自己两三岁的年龄未必就是劣势,或许自己会成为漏网之鱼、能够有猥琐发育的机会!

那青石地、白粉墙,若是白日里见了或会有几分江南韵味?

不过现在,那深夜里的一片死寂中却是只余下几声苟延残喘…………

………………

忽然,老者疾行数步,身子斜飞向上,又一脚蹬在那三丈高的灯台顶上,飞到了二层楼的高啄檐牙,身子轻如幽灵游魂被风托着又从几座小楼之间飘过。

孩子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应该是没死…………

皇都宵禁的第七夜,子时三刻本该是安静的,是宁静深邃的黑夜颜色。

夜风冷飒。

一个老者从小巷中转出,黑袍染血、长帽残破,半边袖子撕了下来裹住了腹部伤口。

或是受了伤罢?又或是有什么拖累?

老者看了看这孩子,叹了一口气。

这位功力深厚的老高手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施展轻功,是越来越快,只如一只俯冲的黑兀鹰似的。

“厮杀声……凄厉弓鸣、箭矢破空之音……刀剑相加、金铁相交的声响……”都被这老人甩在了身后,越来越远,那些声音都越来越小…………

再远处更是火焰焚烧着废墟残骸的可怕景象。

老者面目狠厉,如是受伤的猛虎、折翼的苍鹰。他施展轻功疾奔向西南,只可惜速度却是比之前大战禁军时慢了不止三成。

袍袖向上一挥,小儿被那只像黑鹰似的乌鸦给抓在了爪中……

乌鸦似乎还是缺几分气力,又或是这小儿太重了,一声粗哑的鸦鸣后黑漆漆的影子掠向了地面………

哦,他那怀里却是有张大黑绸布裹着些什么,若是不仔细看真是看不清,毕竟那黑绸布和这黑袍的却是丝毫不差的一样颜色、同样布料。

那大绸布里裹的是个孩子,一个两岁多的孩子。那孩子面色苍白,略带紫青,却如发了寒疾似的,又有点像是冻死的尸体。只是这才六月,小孩怎么就这副模样?

身后再无什么将死呻吟,只余满地的鲜血淋漓和那四十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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