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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潋滟似江湖

第2章西南小城四季帮

………………

这小儿虽脸色微白、隐约有一丝青意,却是一副健壮地像是三四岁孩童的样子,这让那个四季帮的精壮汉子有几分高兴。

没什么伤病的强壮孤儿最是在帮派吃香,什么打残了当乞丐都是放屁,把一个小孩养成个帮派死忠可是有赚头的嘞。毕竟帮派可不缺花在吃吃喝喝上的些许银子,缺的是能赚钱的人。

“噤声!”

………………

又是一天一夜,快船轻舟自江南水路几经辗转,到了乾国的西南偏僻之地。

帮派中的那些打手里面偶尔能出几个精锐或者狠茬子就不错了。

但小孩子却是不同,扔到春雨堂里打磨基础、每餐饮食加些草药,到五六岁时便能稍看出些资质端倪,之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资质越好的越受重视,春雨堂常年有四百多年龄不同的孩子,往年的几批苗子都是十二三岁就能出十几个外功真正入了门的拔尖好材料,就是可惜最近十年间练成四季心法的才有十几个而已,还都是夏雷堂和秋风堂的。不过帮派里的四季心法确实难练,虽然练成那四季轮转内力不息的法门后比寻常门派的心法也不差,但心法的修炼门槛却是颇高,需得炼体入门一年以上、筋骨强健、血气旺盛如火………

………………

面带笑容的粗布长衫汉子笑呵呵地接过了那像是大约三四岁的幼童,带入破旧的分舵。轻轻捏了捏小孩的胳膊……

两岁?这身高和体重都有些像是五岁了,不过筋骨韧性和生长力倒还真是两岁左右……

这长衫壮汉练的外家功夫也是小成了的,看个气血面色、粗略检查一下筋骨状态之类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这位收养了这小儿的四季帮小头目却是不知这小儿早就换了魂。

换了个异世的魂灵。

这新的灵魂自蓝星穿越而来,受时空颠簸失了几分记忆、有些混沌、浑浑噩噩,在融了死尸上残留的些许本能和有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灵魂印记之类后这才神智清明了些。

不过,这几天楚枫似乎已经完全融合了残魂并适应了新的身体。

前身似乎是因为被烧了整个大宅的火焰热浪刺激,寒毒爆发……熄灭了周围九尺的火焰,外伤几乎没有,但体内却是生机熄灭、甚至寒毒扩散使得躯体冰冷如死尸。

那神秘的似乎鹰爪功臻至化境的老者将原身带出时虽用真气护住了小孩的心脉,但那时小孩已经是几乎魂飞魄散了。楚枫的魂魄也正是在那时趁虚而入的。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楚枫整理分析后还是得出不少有用情报。

武侠的世界,但水很深……

像那白发老者的实力已经能罡气外放了。而且他虽是身受重伤,却还是能杀光一队禁军和几个神秘高手,可想见其全盛之时将是何等的可怕……………

功法境界之类很模糊,似乎只有含糊的几个大概划分。若是按朝廷的划分似乎是初境、极境、破极…………

家中长辈毕竟只是文官,原身的记忆里似乎也只是听闻过“炼身淬体、外家明劲、定式入门、内气初成,皆为初境……”

原身因为身中寒毒,曾被人带到北原的武林世家暂住了一个多月,可惜未曾找到什么解决办法。不过听那武林世家的一个老人说,这种寒毒是无法消除的,甚至想真正找到寒毒的根源也要宗师境界或者找江湖中的神医之类,只有这等奇人异士、风流人物才有可能对经脉如同“以刀切之,以目视之”…………

至于宗师境到底是什么层次,记忆中却并无什么印象。

不过,原身似乎听说过一点其他的传闻……江湖中三流好手和不入流人士基本都是帮派的小头目或门派的记名弟子、外门弟子,至于未入门的只会粗浅功夫的帮派杂鱼、杂役什么的基本都不算真正进入江湖。

二流高手则已是在江湖上有一些名声的高手了,或炼体刚猛无双、或招式技巧有些许真正的意境韵味、又或是可外放罡气。

江湖之中的所谓一流二流之说甚是模糊,有名无实的、过分夸大的都常见的很,隐世不出的神秘高手也是偶而诉诸于江湖传闻…………这些所谓的“几流、几品、名号”似乎和名气、实力、势力、境界、战力等等都有着综合的关联。

不过一般来说,一流高手中最顶尖的那些人基本就是江湖中有数的好手了,要么是什么帮派龙头老大、世家神秘供奉,要么就是什么一派宗长、门中宿老…………

而所谓宗师,均是超一流的顶尖人物,只要是状态正常的宗师,只要在江湖中留下什么痕迹或传说,都会被尊为“宗师”、“顶尖高手”、“超一流人物”………

……………………

楚枫也是整理了记忆才分析出这些情报。

表面的江湖还算风平浪静……皇都近年虽偶有小事端、却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异变…………

虽然楚枫对以黑夜中乌鸦自居的神秘组织没什么记忆或印象,但单看前两天救自己的那位年老高手和辗转把自己送到四季帮的乌鸦和人,便也有种对那未知的诡秘黑暗中的巨大模糊阴影的敬畏感。

宗师人物不是能寻常得见的,若欲解那寒毒恐怕还要向办法在这黑暗的深水里寻找大鱼………

而那个乌鸦组织或许便会是有着大鱼和水怪的尼斯湖…………

……………………

“黄文武,我给你后堂带了个好苗子。”长衫摆动、半敞着胸膛的汉子把楚枫抱了起来,放到了那红木桌子上。

“崔三哥,吾姓黄名斌,莫要再弄错了……”

那黄斌的模样像是个儒生,一身蓝绿的袍子洗的发白,像是有些掉色,不过他腰间那黑色系带很有几分贵气,雪白的细线勾勒着形成简单的云纹,这系带的墨黑色自中向两边逐渐变浅,像是阴暗的天空中有一团乌云。

这位儒生坐直后很有几分凛然的气魄,尤其是那如两笔浓墨的眉毛和微微发青的须发。

楚枫此时正好是和这儒生对视,总感觉他眼睛里的光像是什么内家高手的气魄?

这时,那位被称作崔三哥的爽朗汉子笑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文武双全黄文武,哈哈,这怎地有错了?”

黄斌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那本账目。

而后,他又摆了摆手。从后面走上前一个样子大概十四五岁的书童,还有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精壮汉子。

书童微微躬身后拿笔记录了楚枫的姓名来历,都是按那崔三哥说的来的……楚枫,三岁,根骨强健,练过五禽戏,京城穷苦人家混不下去回老家来的,现为帮头崔三爷所收养的徒弟帮众…………

楚枫勉强认得这些文字,偶尔有几个像是生僻字的玩意儿也能连蒙带猜个差不多,像是隶书和小篆的融合体还算是能认全,但其中又有十几个字像是唐朝风格行草的书法字体,还真是有点难以辨别。

按前身的记忆,那行草似乎是儒家文字中的所谓“东土飞墨文”,而隶书和秦时小篆的融合应该是“乾文”,其实大多数字都还是差不多的,能认全。似乎还有什么“儒家雅体”、“古篆”,不过这些似乎在乾国并不常见。

………………

春雨堂帮众将楚枫带到了后面。

这春雨堂确实是算是大堂口了,居然有这么大的宅院。

楚枫暗自思量着。

这里还有两个年轻汉子,和领楚枫过来的这人一样,都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

两个精壮帮众背着双手站在一个黑衣文士的身后,气势派相很不错。

那黑衣文士轻摇羽扇,衣袂飘然。缓缓地道:“既然人齐了,那便送到城外的庄子吧…………”

面白无须的干净文士从这处大宅院的后门上了马车,几个帮众也领着包括楚枫在内的三十个小孩分别上了三辆驴车、一辆牛车、一辆骡车。

楚枫面色泰然,眼睛稍稍眯了一下又很快舒张开来。

这破旧驴车稍有些颠簸但却很干净、很结实。

楚枫看着这勉强还算平整的道路稍稍叹了口气………

四季帮……似乎有些意思………

路上听说这帮派可是有八方分舵和一大总舵的,每一舵都会下辖有掌管不同事物的堂口。

这春雨堂既然是能修路,那想必是和官府有些联系。

是的,之前听滩七说过,江上水路有江左盟和三江帮等等帮派、海运也有海沙派之类做私盐买卖的势力。而路上运输、江湖眼线、杂项事物之类的东西,这四季帮在乾国的帮会中可排前三…………

这四季帮西南分舵似乎是和官府有联系,春雨堂和秋风堂似乎都能在修桥造路之类的方面插的上手。

……………………

楚枫所在的庄子不过是西南分舵春雨堂的堂口之一,这里是培养小孩子的地方,至于年轻帮众所在的地方、用于传功教武之类的堂口什么的似乎在其他城镇。

这片庄园连绵四五里,位于那名为“青山”的小城郊外,城名青山,自然是有是座小山的,就在庄园北边。

庄园附近除了这总共三百二十几个小孩外,还有约莫三十户佃农和四十来号春雨堂弟子。崔三爷以前似乎是春雨堂的弟子,现在虽然在西南舵的总舵当帮头,但他是负责春雨堂对外联系或者与帮内其他堂口交接事务这方面的。庄园是这位帮头的产业之一,现在是给春雨堂使用、作为养小孩的地方,而堂口弟子、帮中兄弟都会帮忙看顾着庄园附近的约莫五百亩的良田和一百亩果园。

楚枫现在算是崔三爷的记名弟子,自然会受一些春雨堂的照顾。

这最新一批的三十个五六岁左右小孩中,楚枫的资质是最好的………………

庄子里那位教头所写的评价是:身长体重似有五岁,但骨龄却又实为三岁,筋骨强健、体魄甚好。面如霜降、有青意,体质甚奇,庄内医者言此小儿似内感风寒,医之无果。然除此亦无疾痛。培二月余,根骨上佳,血气胜于庄中十岁徒众,血气强而不显,面仍如有霜寒。

…………………………

四季帮西南舵春雨堂青山庄,青山庄历年弟子杂录、乾赤元七年卷:

时年春,二月,崔三爷座下记名弟子楚枫年方十岁、有武力,以淬体诀入门炼体,是日与外围帮众切磋,连胜十阵。同月,擒下山猛虎,以为坐骑。同年冬月,淬体诀至小圆满,寻常刀剑不能伤,楚枫近年辅修三爷家传功法,疑甄小成……

岁末,三爷携枫入西南舵,不知何事…………后有传言,春雨堂堂主赞枫之勇武,闻枫能发虎豹雷音、赞之曰年帮西南舵百年来第一弟子。

……………………

瘦猴似的汉子上了岸,又行二十里陆路、带着两个似乎会些粗浅功夫的在江上讨生活的小帮派帮众把这孩子带到了偏僻的西南小城。

楚枫这一路上平平常常,像是个比较省事、言语不多的普通孩子似的。那瘦猴滩七和不知叫什么的老艄公也都乐得清闲,正好是不多问、不多事。

滩七似乎是和这小城里四季帮的几个小头目有些交情,把楚枫托付给一个灰白头发的背着刀的小头目后便走了。虽不知道靠不靠谱,但看那滩七豪爽的样子,这几个汉子似乎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滩七临走时揉了揉楚枫的头,又往他手里塞了两个果子。楚枫也承滩七和那舟中船叟的情,虽不知这些人是受谁所托又或是怎么被雇来的,但毕竟相送了一路,楚枫像之前和艄公告别之时似的“吱吱呀呀”含糊几句、像是刚学会道别的小孩子似的拱了拱手。

滩七带着楚枫上了岸,“小孩,送你来的人还有一句话,以后你的名字要换一个。”

“看娃娃带的枫叶和乌鸦毛,有些不知所云喱……不过,那戒指似乎是楚………”

按着那个老艄公的意思,有一个黑色的包裹很重要,那个带着一片乌鸦翎羽的包裹是要交给什么帮派的人物代为保管。而现在楚枫衣服上似乎是缝上的那片今年秋天的火红枫叶,就是未来取东西的凭证。

楚枫其实也思考了是否需要打听一些基本的情报信息,不过毕竟是已知的东西太少,谨慎起见还是低调为好。

………………

“是,枫明白了。”

滩七昨天问自己姓名时自己所说的是“楚枫”,而非前身的“楚飒”。若以后仍是用楚枫便算是改了名的了,不过姓要不要改呢………

………………………

所以,各种文字和这东土语言都是会用的。自然明白老艄公和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过那老艄公和年轻汉子滩七的对话时所用黑话却是只能一知半解了…………

楚枫其实是很佩服的,不过两岁的病弱小儿却能通晓不少知识,甚至还记心惊人,把被人带着求医江湖时的见闻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在帮派中混日子的杂鱼、油条都只是干杂活或搭把手的,最多不过能赚些米粮钱,挣够肉钱和酒钱的都少。

成年人根骨已定,修炼武道虽有进益、但终究不如童子功…………

老艄公没有和楚枫说太多,最后提了一句:“若是忘了,待得时机合适,也自会有人寻你…………”

楚枫拱手作礼告别,虽是小孩模样却有几分恭敬文雅。

也幸好这乾朝语言大类儒家文言文,文字与那汉字隶书颇有几分相似。不然就连听都听不懂了,这也还是多亏了是融合了记忆,前身二岁小童却甚是早慧,虽受寒毒所累,但却也有“病弱多智”的小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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