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君

路上见到了一个下人，齐啸马上就吩咐道：“带我去一个收拾好的房间，再安排茶水过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大户人家，家里请了这么多人。”

见到齐啸的这幅颐指气使的做派，女人顿时忍不住，嘲讽了齐啸两句。

毕竟是在锦衣卫系统里面训练了一年多的人，齐啸身上的那种阴冷的感觉，就算是因为身上的怨气消散，变淡了许多。

在那些嗅觉敏锐的人眼里，估计还是非常明显的。

从这点来看，眼前的两兄妹估计也是和朝廷的人打过不少交道，才能够一下子就能够隐约察觉到齐啸身上的来历。

当然，说是不起眼，可是一般的市井小民还是没有得比，这也是事实。

“两位，都已经到了这里，是不是也该露出来真面目了？”

齐啸并没有对女人的话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他看来，对方和小孩子差不多，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恶意，也不值得去计较。

只是，齐啸已经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家里，刚刚接近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身上的黑袍取下，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否则仆人也不可能认得齐啸。

在这种情况下，齐啸几乎已经将自己的底子给交了个干净，这两个人还藏头露面的，就不太好了。

如果不是齐啸带领着他们进来，估计这两个人刚刚走进府里，就马上有仆人大呼小叫，招呼人过来了。

“在下蓝豪冠，小妹蓝叶欣，在这里见过公子了！”

一路上，不断感受到齐啸的诚意，大汉也不是那么扭扭捏捏的人，一把掀开了身上的黑袍，将真身给露了出来。

随后，在他严厉地目光示意之下，女人也不情不愿地取下了身上的黑袍。

蓝豪冠须发漆黑浓密，宽鼻阔口，两只眼睛铜铃一般，身材粗壮威猛，站在那里，就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和他给人的印象相差不多，带着一股豪气。

蓝叶欣就不同了，她和齐啸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但她本人看起来却带着一股贤淑温婉的味道，给人一种一股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的感觉，双眼清澈非常，是一个水灵灵，见之清爽的，如山水一般灵秀的少女。

这两人无疑都是人中龙凤，仅仅才外貌来看，就有很大的加分。

蓝豪冠如果去从军，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应该很快就能够混出头来。

蓝叶欣更加简单，她的气质长相几乎都是恰好长在了世人的审美之上，就算是平民出身，相信也会有许多出身大户高官之家的子弟，想要将其娶入门中。

虽然成为正妻的可能性不大，但成为一个侧室还是问题不大的。

原本齐啸就感觉这两个人不一般，现在见到了他们的长相，更是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以貌取人当然不是齐啸的风格，但不得不说的是，人的长相外貌也是一种价值，能够反映出来很多东西，齐啸也不会将这些东西刻意忽视掉。

“你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女人吗？”

兴许是齐啸被蓝叶欣的外貌惊到，多看了几眼，她顿时就有些不满了起来。

“那倒不是，只不过姑娘的容貌实在令我惊为天人，才有些失礼，还请恕罪！”

齐啸都感觉到了惊讶，他不自觉地就变得礼貌了起来，在往常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只能说人的确是一种视觉动物。

微微一顿后，齐啸又接着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两位了，其实我名为齐啸，是锦衣卫之后，也成为了锦衣卫，现在是锦衣卫百户！”

有些东西，还是提前说开了好，尤其锦衣卫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个敏感性的词汇，齐啸也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什么？你是锦衣卫？”

“锦衣卫？”

几乎就在齐啸说出这个事实的同时，蓝豪冠和蓝叶欣就马上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齐啸，差不多已经表露出来要随时动手的意思了。

“两位稍安勿躁，我虽然是锦衣卫，但这里也是我的老家，都已经将两位带到了这里，不妨入内详谈一下，可好？”

齐啸见到这两人如此表现，也没有多少不满。

锦衣卫在世人眼中，往往都是黑暗血腥的代名词，冷酷残忍，是皇帝用来杀人的刀剑，他们有这种反应不但不奇怪，反而很正常。

只要想想，一般人听到面前的人是特务机关时的反应，齐啸差不多也能够理解他们的做法。

事实上，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或者立刻离开，已经是一路上齐啸所做努力的结果了。

锦衣卫大多人都是孤儿出身，成家后也很少会暴露出自己的住址，或者说，自己的家人老小，如今齐啸给他们展示了自己住的地方，起码可以肯定的是，齐啸应该没有在这里对他们下手的打算。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蓝豪冠在震惊之后，就站在原地沉思不动，才没有马上就决定离开这里。

“大哥，你在犹豫什么？他就是朝廷鹰犬，我们和他在一起，肯定没有好结果的，还是赶紧走吧！”

本来就对齐啸有着莫名不满的蓝叶欣，瞪了齐啸一眼后，顿时拉住了蓝豪冠的手，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如果两位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

齐啸退后一步，表示自己并没有在这里强留二人之心，他已经从这对兄妹的身上看出来了一些东西，也明白他们反应这么大的理由。

毫无疑问，这两人就是宗门之人，齐啸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了。

首先他们应该不是出自小门小户，小门小户也培养不出来这样的气质神韵，然后又对朝廷有所不满，很敏锐地就察觉出来齐啸出自公门。

听到齐啸亲口说自己是锦衣卫百户，他们也没有多少惧怕，只是想要赶紧离开，无疑是宗门的人了。

锦衣卫代表的是皇权，不要说是一般人不想要接触锦衣卫，就算是许多的高官见到了锦衣卫，往往也会心惊，担心是不是皇帝派来来对付自己的。

这两人虽然也表现出来排斥的态度，却毫无惧怕之意，只能是来自能够和皇权抗衡宗门势力了。

不算高寿县的那次内气高手过来袭杀的话，这还是齐啸第一次接触到宗门的人，他也是有些好奇的。

虽然身为锦衣卫，和宗门势力天然地就敌对起来，可锦衣卫是锦衣卫，齐啸是齐啸，他才不会去让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就连和天外邪魔联络的皇子都有，齐啸如今只是想要接触一下宗门的人，已经是非常给朝廷面子了。

“不，我们留下来和他谈谈！”

短暂的犹豫后，蓝豪冠马上就下定了决心，他看着齐啸的样子，判断如果和齐啸接下来聊一聊，可能会有一些收获，要是就这么离开的话，就代表着放弃了一个机会。

“你看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和一般的公门中人有很大的不同？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和他交流一下。”

去除了伪装之后，蓝豪冠完全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般粗线条，反而是极为冷静，目光敏锐，已经从齐啸的态度上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回想起在路上，蓝豪冠每次遇到事情，都让妹妹蓝叶欣拿主意，仿佛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使，所以才让聪明的妹妹帮忙思考。

事实上，直到现在齐啸才看明白，那些完全是他们的伪装，如果真的就这么想，就是中计了。

关键时候，还是蓝豪冠在做决定，几次蓝叶欣的话，估计也是听出来了蓝豪冠的意思，或者接收了蓝豪冠的信号，才顺势而说的。

假如真的有人将蓝豪冠当成一个脑子不太好的人，从而试图去欺骗敷衍他，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只能说，这一个个的人，都是人精，心也是一个比一个黑，行走江湖的经验也很丰富。

齐啸和这些人一比，那真的是太好懂了，差不多和纯洁的小白没两样。

“大哥，难道我们真的……”

蓝叶欣还是有些不甘，但她被蓝豪冠瞪了一眼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齐兄弟见谅！我这小妹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对朝廷中人的感官不太好。”

蓝豪冠对齐啸抱拳，微微躬身，算是赔礼。

“没关系，我都能够理解。”

齐啸怎么会不理解？

朝廷如今有内忧外患。

这外患，自然就是天外邪魔，不时会闹出许多事情，危害性很大，也不能公布，这次齐啸去处理的事情就是涉及到天外邪魔的。

内忧就是世家与宗门了，世家还好，他们起码还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去对朝廷的人动手。

宗门就完全不同，他们不是以血脉流传，而是用师徒关系维持，相比于血脉，更多地看重资质。

因为常年招收弟子，宗门一方有许多武力高强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否则他们早就被灭掉了。

有了足够的实力，就有了足够的底气，侠以武犯禁，平日里很多宗门中人都不将朝廷的律法放在眼中。

尤其是那些恶名昭着的江洋大盗，榜上有名的通缉犯，大多都是或多或少的和宗门有些关系，很少有真正草根出身的人。

否则的话，能够成为通缉犯的人基本上也得是武道高手，而武道高手的培养过程，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一般人又哪来的能力供养出武道高手？

出身朝廷世家的高手，对于很多规则都清楚，不会轻易触犯，自然也很少成为通缉犯。

宗门的人就不同了，他们本来就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实行另外的规则，乃至宗门之中和宗门所控制的土地里，都根据情况，制定了包含着各自特点，不同意朝廷的律法。

从宗门里面走出来的人，也习惯了用宗门的规则约束自己，一旦来到了外面，也按照宗门的律法行事，再加上他们都有着不俗的功夫在身，会闹出来事情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好比在外面，欺男霸女的事情多得是，很多人都习以为常，可是有宗门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就要行侠仗义，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背景，都不会手下留情。

在宗门中人看来，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在朝廷这方看来，他们不可能容忍有人擅杀朝廷命官。

实际上，宗门中人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出门也有长辈叮嘱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这么一想的话，他们所说的朝廷通缉犯的事情，说不定也有一些是真的。

“出手还不至于，只是，我们兄妹二人都曾经发过誓言，不会沦为朝廷的走狗！”

连一刻钟都不到，就在齐啸的带领下，几人迅速就接近了齐啸在皇都里面的宅子。

并没有选择从正面进入，有了先前辛明的例子，齐啸也多了一个心眼，他直接带着几人翻墙而过。

“……”

“如果我说是，你们就要对我出手吗？”

大汉这时候也不显得憨傻了，说话吐词都很清晰，言语间更是蕴含着强烈的意志。

“要是你们为我做事，你还算是朝廷的走狗，要是为了天下万民呢？应该就不算是朝廷的走狗了吧？”

“什么？竟然有如此大事，那我倒是要听一听了！”

齐啸已经完全无话可说。

如果说齐啸心黑这点，他也的确无法否认，可要论一论皮厚的话，估计他还是得要多练一练才行了。

一路无话，几人都是武道高手，脚程很快。

当然，其实这话齐啸也就是听听而已，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用来抬高自己身价的手段。

就凭借这两人的行事作风，非要说他们是行侠仗义的大侠，齐啸估计也很难相信。

平心而论，如果是在高寿县那种地方，齐啸说一句大户人家也未尝不可。

可是在皇都，如齐啸这样的家底的人，有很多，甚至如今的齐啸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东西，已经可以说是不起眼的程度了。

“不错，大哥高义，生民有难，我们也不可袖手旁观！”

果然，这兄妹二人就像是变脸一般，一改先前排斥的样子，迅速地就踩上了齐啸给的台阶，往上面爬了起来。

齐啸瞬间明白，这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江湖侠客，信奉豪侠义气，他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有了新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