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君

“就算我们有要做的事情，也不会跟你说！”

蓝豪冠还没有开口，蓝叶欣就气呼呼地回答，她似乎对齐啸累积起了相当多的不满，也可以说是不擅长和外人交流，又或者是对齐啸的身份不满。

原本她还是愿意和齐啸聊聊的，但在知道了齐啸锦衣卫的身份后，她就有了对齐啸的强烈戒心。

比如他们知道朝廷命官杀了会有不好后果，于是就决定杀乡绅。

再比如他们觉得欺男霸女这事太小，不值得一管，于是就将目标对准了贪赃枉法的人群。

又或者，他们钱不够用了，也想要劫富济贫，于是直接找准目标，一番杀戮之后，抢劫了钱财之后悄然离开。

在齐啸的预想里，蓝叶欣可能长得古灵精怪，也可能是尖酸刻薄，或者是平淡如水，智慧深沉也行。

结果齐啸怎么想不到，她竟然长了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只看她的脸不说话的话，谁都会将她当成那种知书达礼的女孩，还有带浓浓的书卷气。

但她只要一说话，就会将身上的这股气质破坏殆尽，转向为另一个方向，显得蛮横不讲理，有些无理取闹。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如果不是齐啸还对他们有所图，如果不是她长得还算漂亮。

齐啸感觉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拿起刀将其砍死！

虽然脾气不算多差，但被人三番两次打断自己说的话，齐啸也是有段时间没有经历过了。

可既然现在没有可能对她做些什么，齐啸也就变得宽宏大度起来，完全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见到蓝叶欣的表现，蓝豪冠倒是没有什么在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就齐啸和他们刚刚认识没多久来看，蓝豪冠这个哥哥，已经是三番五次为自己这个妹妹见谅，现在他都已经不想要再说类似的话了。

也许只有经历过一些现实的跌爬滚打，才能够让蓝叶欣改变她的这种娇蛮的性格了。

“最近没有什么要事，就是随便打打猎，换一些银子。”

蓝豪冠话说得很随便，又很谨慎，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多余的信息，之前贩卖青砂蛇头他也已经在齐啸面前表现了出来，现在想要瞒也瞒不住，于是自己将其解释为打猎。

“不过齐兄弟所说，找我们的事关系到天下万民，在下愿闻其详！”

一边说着，蓝豪冠还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齐啸，显然认为是他随口胡诌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关系到天下万民的事情？

就算真的有，也不会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先前借着齐啸给的台阶下，也只是蓝豪冠想要一个台阶，同时也对齐啸有着好奇。

现在蓝豪冠就想要看看，齐啸能不能说出一个花来，将这事给掩盖下去。

只是，蓝豪冠想不到的是，齐啸还真的有着真材实料，能够将这事情给圆回去。

“不知道蓝兄，有没有听说过天外邪魔？”

齐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开始侃侃而谈。

“天外邪魔？”

蓝叶欣听到这个词语，顿时能够看到她的眼睛似乎都在放光，表现出完全感兴趣的模样。

“传说中他们从天外而来，能够点石成金，飞天遁地，还能够将野兽变化为人，真的存在吗？”

也许在普通民众的眼里，天外邪魔是一个秘密，但在宗门势力之中，显然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宗门中人有实力，也有得到消息的渠道，甚至不少的宗门都有弟子在朝廷中为官，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算奇怪。

这正好也省去了，齐啸要和面前这两人解释天外邪魔的步骤。

“齐兄的意思是说，你要我们帮忙的事情，和天外邪魔有关？”

蓝豪冠虽然很有勇气，但听到天外邪魔存在的时候，已经有了退缩之意，连瞳孔都是一缩。

“凡是能够在我们这里肆虐的天外邪魔，都是实力高强手段诡异之辈！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齐兄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说起这些时，蓝豪冠已经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了。

来到大景王朝的天外邪魔，一般都是东躲XZ的，不敢和朝廷的势力正面接触，唯恐被发现其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敢于不在乎暴露自身存在乃至位置的天外邪魔，甚至在大景王朝境内肆意出手的那些，他们的实力当然也是异常地强大。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很容易就能够弄懂，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

没有一定的实力，就敢大摇大摆地出来乱逛的天外邪魔，早就被朝廷或抓或杀，差不多死绝了，新出现的这种也活不了多久。

反之，能够这么做还活得好好的天外邪魔，那当然也是有着本事的天外邪魔，很多都必须要朝廷和宗门联手去对付。

所以生性稳重的蓝豪冠，一听到了齐啸所要说的事情和天外邪魔有关，他马上就打起了退堂鼓。

有些事情，就算只是知道，也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蓝豪冠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连听都不想要听齐啸说这件事。

只是，就在蓝豪冠想要走的时候，他的手却被拉住了。

而且拉住他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一直嚷嚷着要离开的蓝叶欣，他的妹妹。

“大哥，我们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反正到时候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帮他也行。”

蓝叶欣恳求的目光，盯在了蓝豪冠的身上，他与其对视了两个呼吸，见到蓝叶欣依然没有要移开的意思，终于还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小妹平时都很懂事，跟在他身旁，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少有地一次撒娇，蓝豪冠只能满足她的微不足道的的要求。

“齐兄，事先说好，我只是听你说，并没有决定就要帮你！”

蓝豪冠事先打好预防针，以免齐啸误会他的做法。

“哈哈，我懂，我当然懂！”

齐啸笑了笑，点头应承下来。

直到片刻之前，齐啸都感觉蓝叶欣如此地讨厌，不招自己待见，可是现在，他越看对方越觉得可爱，刚刚的不满已经完全消散。

如果能够在接下来说服这两人，齐啸应该能够得到一些帮手了，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猎杀青砂蛇，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别的不说，单单是将巨大的青砂蛇带回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对兄妹的背后，必然还有人协助他们猎杀异兽，他们只是其中的领头者，或者出面卖掉青砂蛇的人。

齐啸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这一点，不然他没有必要这么关注这一对兄妹。

只是两个人的话，答应辛明，从辛明那里提来一些囚犯也是差不多的效果，齐啸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下功夫。

见到齐啸不善的目光时常往自己身上飘来，蓝叶欣又狠狠地瞪了齐啸几眼，催促道：“有什么话就快点说，不然我们就要走了！”

“放心吧！我这就说。”

齐啸也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更不想要让这两人因为等不及离开这里，于是在脑海里面理了理思绪，就开始缓缓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在义州，我前些日子回到皇都的时候，见到大军封锁了一片区域。里面一个白家寨，几万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绝，如今我奉命前去调查。”

“这是天外邪魔做的吗？”

蓝豪冠面色凝重，眼中的退缩之意更浓了。

“能够涉及到几万人的案子，就算是几万人站在那里让人杀，也要杀几天了！这种案子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劝齐兄你，最好也不要涉及到其中！”

显然，在听过了齐啸说起具体情况，蓝豪冠进一步了解事情原委后，他反而是更加不愿意趟这次的浑水了。

就连本来很好奇的蓝叶欣，这次也是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有些好奇，却没有打算去送命。

“两位不要急，我话还没有说完。”

齐啸斟酌着，慢条斯理地说道：“以我们的实力，当然很难在这种事情中调查到什么东西，可是我接到的任务，就只是去白家寨调查，难道你们不想要看看天外邪魔留下来的痕迹吗？”

这也可以说是事实，面对如此强大的天外邪魔，如果有人指望齐啸能够真的调查出来什么东西，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就连幕后陷害齐啸的人，也只是打着让他做个先锋的理由，勉强填补一下如今锦衣卫人手不够用的空白，也没有非要去要求齐啸能够调查出来什么东西。

锦衣卫里面最大的还是皇帝，齐啸是锦衣卫百户，不是能够任由别人拿捏的小兵小卒。

如果一个锦衣卫百户，都被用明面上都能够看出来的不入流手段陷害污蔑，景皇发现了这件事情肯定要彻查锦衣卫的，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会被牵连其中。

可以说，齐啸能够活到现在，多亏了身上有锦衣卫这一层皮，让别人不能够肆无忌惮地动用各种力量对付他，只能让他合理地死在各种任务之中。

说到底，锦衣卫直属景皇，这才是最关键的。

景皇没有发话的情况下，有人敢越俎代庖，对齐啸下手，一旦暴露了，就肯定是天大的麻烦。

如今的齐啸，显然还不值得被这么做。

“只是去看看，没有危险的话，你应该不用特地去找我们吧？”

蓝豪冠说话间，已经流露出要考虑的意思了，每次发现天外邪魔，几乎都是朝廷去处理，宗门对于天外邪魔的了解，算是很有限的。

假如这次能够深入天外邪魔留下的痕迹，说不定就能够得到更多情报，这是蓝豪冠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

一旁的蓝叶欣没有说话，只是从她刚刚不时就打断齐啸的话，表露出不满之意，现在却一言不发，前后的态度变化，已经能够很明显地说出蓝叶欣的意思了。

这种事情，无论哪一样单独拎出来，都算得上是大案的标准，罪行也基本是死罪。

可宗门中人有实力，有底气，也同样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只要他们觉得可以做，有把握做的事情，就会直接去做，而不考虑别的东西。

行走江湖，对来历不明的食物真的就随便往肚子里塞，那样的人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就是坟头草都已经几尺高了。

齐啸看见他们依然没有放下警惕的表现，也不以为意，可以说是毫不在乎，淡淡开口道：“两位最近可有要事？”

新的房间已经被布置好了，茶水也已经送了过来，齐啸当先往里面走去，蓝豪冠和蓝叶欣再次对视一眼后，都是快速跟上。

可在现实之中，很多和这种性质类似的事情，他们可是做了不少，而且屡禁不止。

想要维持稳定统治的朝廷，与不服从朝廷管教的宗门之间，久而久之，也就自然地割裂开来。

齐啸对于这种事情，只是在脑海里面过了过，也就没有继续细想的事情了。

这些东西，不是内部的人，应该很难了解。

因为齐啸才刚刚回来，往日里也基本上没有在这边招待过别人，他本来应该备上的茶水点心自然也显得异常的简陋，真的就只是清水。

蓝豪冠和蓝叶欣进来房间之后，就在齐啸的对面坐下，不是因为茶水简陋，而是因为他们的警惕。

就算齐啸上来的点心再是美味，在没有和齐啸建立一定程度上的信任之前，他们也不会动一下的。

三部的锦衣卫，只会处理和天外邪魔有关的事情，其他的问题，除非是缺乏人手，否则都不会牵扯到他们。

如果贸然介入这些事情之中，说不定别人反而要怪他们越界了，每一部的锦衣卫，乃至是每个镇抚使下的的锦衣卫，都有着各自的默契，不会轻易地去触犯这些潜规则的。

齐啸听到她的话，也只能笑笑。

这蓝叶欣和她乖巧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在初次见到她的长相时，齐啸还惊讶了一下。

就连齐啸，也是这次来到皇都，听到戴林说起这些东西，才从而知道的。

“两位请吧！”

反正想要对付宗门的锦衣卫，也不缺齐啸一个，准确地说，那些应该都是二部关心的事情，和齐啸的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