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阳道士

一胖一瘦两个人端起酒杯和酒壶走到晋元面前，打量着他。

“你说这个能用多久？”胖子把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说道，说完给自己添上第二杯，又朝嘴边送去。

瘦子伸手捏了捏晋元的胸口和胳膊，摇摇头：“干不拉几的，估计也就能顶个三五天。前两天驼子他们搞了个胖子回来，那身板，我看挺个十几二十天不成问题。”他还欲说话，但看见胖子手中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面色一变，一伸手把酒坛抢了过来。“喝慢点！”

睁开眼，晋元眼前是一个背对着他的胖子，那胖子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把手靠近火炉烤着。

晋元的双手双脚呈十字形，被牢牢绑在身后的架子上，动弹不得。他环顾客周围，所处的是一个牢房一般的地方，周围都被木栏围了起来，全无一丝光亮，只有几个火把挂在墙上，给这个黑暗的地方带来一丝清明。

他方要开口说话，却传来开门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木栏的缝隙中，他隐约看到一个人打开了旁边的一扇木门。似乎旁边也是一样的屋子，随着木门的打开，隔壁传来有气无力如蚊子般嗡嗡嗡的声音。

他看了一番，忽得发现晋元的睫毛动了一下，笑道：“原来有人早就醒了过来，却在此装晕呢！”说着，狠狠踢了晋元的腿部一脚。

晋元受痛，眉头一皱，睁眼抬起了头。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要拿我做什么？”晋元虽然心中惊惧，但与玄都一起历经生死，心性定了许多，倒也没有惊慌失措。

胖子见状，也起身走了过来打量晋元，“这小子看着干干瘦瘦，不过倒有些胆识。”

“哼哼，也就这会。等药头子来了，我打赌他马上就得哭爹喊娘，说不准呐，还会屎尿横流呢！”瘦子戏谑笑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快放开我！”晋元怒喊道。

“哦呦，脾气还不小。”瘦子戏谑看了一眼晋元，随即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晋元痛得冷汗直流，却没办法伸手捂住肚子。

“在这里，我们才是大爷，明白了吗？”瘦子说道，一旁的胖子却未说话。

“呸！”那瘦子话音方落，晋元一口口水吐在了他的脸上，他戏谑的表情顿时僵了住，随后变成了怒色，又是一脚朝晋元踢出来。

“咳！”远处传来一句沉闷的咳声，那瘦子听到之后，踢出的腿急急收了回来，整个人马上变了一副样子，与胖子一起缩着脖子转过了身。

他们身后，一个铁塔般的男子站在门外，虽然已经是三九天，然而这人却像不怕冷一般穿着一个马甲，露着双臂。他的手臂上每一处嶙峋的肌肉都代表着爆炸性的力量，然而他却恭敬地开了门，让一个面色苍白且毫无表情的灰衣人先一步走了进来。待灰衣人进来，那大汉才恭恭敬敬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说了不准动货，你想死吗？”大汉说道。

“扎龙哥说笑了，我就是吓唬一下这小子，怎么敢真的动手呢，啊哈哈哈。”瘦子赔笑说道。

“出去！妖头要做事了。”

“好好好，那我们先出去了。”瘦子低头不悦地瞥了一眼那大汉，随后与胖子一起退了出去，走时还没忘记带上他的酒。”

待二人出去，那个灰衣人走到晋元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左右翻看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干什么的？快放我下来！”晋元喊道。

那灰衣人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在打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他解开晋元胸前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摸了摸，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

那把小刀闪着寒光，缓缓朝晋元靠近。

那人低下头，似乎在看着地面，地上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但被那人和木栏挡了起来，看不真切。

那人缓缓蹲下身子，嗡嗡嗡的声音越变越大。不知为何，这声音听在晋元的耳中，只让他觉得十分厌烦。

“吃慢点！一共就这么多！下次搞新货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瘦子拨开胖子伸向烧肉的手，拿起酒杯说道，“酒也喝着！”

二人碰了一杯，胡乱聊了一会，最后终于聊到了晋元。

“嘿嘿，那是，那是！”瘦子把袋子中的东西收拾出来，似是一些烧肉。二人把烧肉摆在地上，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收拾了两个小杯子过来，随后各自碰杯喝了起来。

火炉烧得有些萎靡，一根铁棍戳了进来，狠狠地搅动了几圈，一把炭末被倒了进去。不一会，隆隆的火焰声从火炬里穿出来，屋子里的暖意又重了几分。

晋元看到那个人伸出了手，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那嗡嗡嗡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随后变成了人的惨叫声。

这下晋元听得很是真切，那嗡嗡嗡的声音竟然是有气无力的求饶声！随着那个人手中的动作，惨叫声越来越大，随后变得断断续续，最后缓缓消失。

一个瘦子推门走了进来，看那样子，正是之前拦住自己的那人。他拿着一个酒坛子，和一个纸袋子，急匆匆过来坐在胖子的对面。

胖子捡起烧肉吃了一口，叹道：“朱老头的手艺真是没的说，你说普普通通的碎肉，到了他手里怎么就能这么好吃？”

“要我说，这厨艺呀还是越老越妖，我那个死婆娘虽然是个偷汉子的婊子儿，但做饭那么多年也算能下口。”

“放屁，这东西还是老天爷说了算。就你这个蠢脑子，就算给你学个一百年，你也做不来这个东西。”胖子说着，拿起一块烧肉晃了晃，随后送进了嘴里。

晋元转头盯着面前背对着他的胖子，额头汗珠缓缓流了下来。他手上暗暗用力，想要挣脱绑着自己的绳子，但那绳子绑得甚是牢固，无论他如何动作都丝毫不能松动。

挣脱间，晋元看到一个人影朝自己这边而来，他急忙低下头装作还未醒来的样子，微微眯着眼观察着自己的前面的情况。

掂量两下，一壶酒竟然只剩下不到一半。“好酒要慢慢品，你这腌臜憨货，怎么如牛一般乱饮？说起来，那个胖子身材倒是与你相像，你若是当货，想必也能挺它个十天半个月你说是吗？”

“呸呸呸！你这嘴无遮拦的瘦猴，莫要开这种玩笑！”那胖子似是有些不快，拂袖回去，坐在地上吃起了烧肉，那瘦子则依然品着小酒，打量着晋元。

“来了来了，等急了吧？”瘦子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但粗糙，像是走在坑洼路面上的轮子响。

“好货不怕迟！今个咱哥俩也得享受享受！”接过酒瓶，打开闻了闻，随后转头看了一眼“昏睡”的晋元，又转过了头去。

办完手中的事情，那人站起身，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推门走了出去，而地上那团黑色的东西，是一个骨瘦如柴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