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手握十万禁军，你却当朕是小孩

东厂作为只对皇帝负责的机构是没有错的。

但是前提是东厂提督由司礼监掌印兼任。

而曹正淳只是司礼监的秉笔一把手，实际上是冯保的手下。

“叩见陛下！”

冯保等人行完跪拜礼。

朱翊钧往龙椅上一座，扔到手里的书，抬头说道：

但是曹正淳也得顾及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过去，司礼监掌印吕芳没有杀掉他的手下陈洪，那是因为他需要陈洪的心狠手辣。

而冯保则不需要这样的人。

曹正淳需要得到绕过冯保的圣谕。

这样才能让皇帝看到他的决心，他对于皇帝绝对忠诚的决心。

这样，他在和雨化田、朱无视对阵的时候才不至于落了下风丢掉身家性命。

曹正淳微微抬起头瞅了一眼朱翊钧的反应，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牵连甚广，朝中很多官员都是高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

曹正淳恰如其分地收住了话匣子，他将头转向冯保。

这时候就是冯保出马的时候了，曹正淳知道，自己既要向皇帝表达自己对他的绝对忠诚，还要给自己的直接上司留出该有的面子。

冯保走上前，躬身道：

“陛下，这首辅张大人的确是牵连甚广，如果直接抄了其家，恐生事端....”

冯保考虑得比较多，他和张居正一样，想要在社稷上作出一番事情，所以行事自然不能太过于放开。

他和别的司礼监掌印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

吕芳是一个千年的人精，对于人性的把握那是博古抽筋，在嘉靖帝面前慎之又慎。

冯保虽说没有那么慎之又慎，但是作为吕芳的干儿子，吕芳的本领他也是深得其神。

冯保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人一旦到达了一定的地位，他的需求就会有所变化。

何况是他这么一个自幼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物呢！

如今的大明江山疲敝不堪，皇帝尚幼，即使如今展现过人的天赋，他也不能放松。

这就是他的职责和追求所在。

而曹正淳一反常态的犹豫起来，正是抓住了冯保的这个特点。

要不然，曹正淳和雨化田是一样的人物，他们不少文韬武略，但是却不关心任何人的死活，也不会关心这天下人。

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皇帝。

皇帝要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皇帝要他诛家，他绝对不会藏剑。

一切与皇帝作对的人都是敌人。

所以他才会与朱无视纠缠不清。

大殿内陷入了沉默。

朱翊钧端起茶有模有样的喝了起来，抬头瞥了一眼张居正，“你说呢？”

“臣以为，在未确认高大人犯罪的前提下株连九族这种事情不应操之过急，况且如今内忧外患，当慎重！”

张居正的内心是挣扎的，他一方面确确实实的在关心国家的状况。

他作为一个内阁大学士不是瞎子。

边境狼烟四起，国家财政空虚，民间江湖纷争不断，天下人视皇帝年幼，高拱党羽不知其数....

如此种种，他都了然于心。

不是他多么的关心国家大事，有多尽忠职守，而是他在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要晋升，政绩是最好的底牌，只有将天下大事了然于心才能对症下药。

另一方面则是高拱一日不除，这内阁一把手就永远到不了自己的手里。

况且不止是高家的势力和党羽，还有其他的人。

来之前张居正找过诸葛正我，在审讯完王大臣之后，大概也知道这王大臣的案件居然和成国公朱希忠的案件有了重合。

这样就麻烦了！

这牵扯到的不是一个家族，还是上百家。

这明显是一个阴谋！

但是他不敢说。

王大臣、朱希忠、高拱等人就像是一个线头。

莫名其妙的重合在一起，像是被人操纵的一样。

一旦沿着高拱这个点和朱希忠的点往下拔起。

带出来的不止是在朝为官的人员。

还有那些藩王、戍边将领、兵营守备、民间团体。

说不定还和外族有关。

尤其是今天早朝上，给事中张希皋和张鼎思两人竭力推举北方都督陈正正的情况更是让张居正担忧。

张鼎思和张希皋是高拱的人，张希皋的母亲朱氏和藩王朱雄鹰是亲戚；

高拱弹劾了嘉靖帝时期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陆炳和沈炼有关系密切，而沈炼和严家恩怨巨大，陆炳又和仇鸾家有血海深仇，而明世宗在世的时候曾经嘱咐朱希孝要照拂陆炳的家人。

朱希忠和陆炳同时为锦衣卫效力过，关系也不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想想都令人害怕。

这是张居正根据各方的信息得到的部分链条。

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非常清楚这其中涉及到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也正是他考虑得比较谨慎的原因。

这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嗜血罗网，笼罩着大明的江山，不知道哪里藏着致命一击的狩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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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说吧！”

“启禀皇上，微臣等审讯刺客王大臣之后发现，其背后主谋与内阁首辅高大人有关！”

作为宫内最重要的职权，处理批答奏章、传宣谕旨等事务。

同时兼顾其他重要官职，比如南京守备，东厂提督。

要考虑的就不止是皇帝的利益，还有冯保的心理。

乾清宫！

曹正淳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对于高拱是不是内阁首辅他一点都不关心。

不是说曹正淳对皇帝不忠心什么的，就是因为雨化田太过于忠心，而他需要向司礼监掌印冯保汇报才能到达皇帝的那里。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历来司礼监旗下的太监身居要职，总管有关宦官事物。

不仅在宦官机构中处于第一署的地位，实际上也居于总管、统领其他宦官机构的地位。

他要做的是得到皇帝的绝对信任。

而他付出的就是对皇帝绝对的忠心。

冯保作为随时陪伴皇帝的第一人，他的手下也相当于是直接对皇帝负责。

因为冯保只对皇帝负责。

这不是一个小问题。

雨化田能够直接向皇帝汇报而不用经过司礼监首领冯保，他需要，这就会导致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

或者说六部九卿他都不关心谁将会被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