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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帝国少将

第 100 章 流萤

门一关,展昭陷入无尽的黑暗,这里的空间只够成年男性保持站立的姿势。

“庞少将,是谁给你的胆子带走统管三军的军政司最高司令官,您的行为,我一定会记载在帝国军事史上。”陈之云安置好展昭,立刻向外走,听着距离差不多了,急忙平复呼吸拿起文件,气定神闲地向外走。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庞统皱眉,摆摆手示意跟上来的护卫队检查军舰。

“唔。”展昭陡然睁大眼睛,瞳孔里满是惊惧,他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凭着本能挣扎起来。可是堵着他嘴的手根本不给他呼救的机会,铁钳似的手臂箍着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抱离舱门。

“嘶,”背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

展昭死死咬着这人的手掌不放。

军舰里很快安静下来,展昭靠在舱壁上大口的喘气,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安全。他开始摸着脉搏计算时间,很快又因为焦躁数乱了,神经质地举起手腕又放下,有时也会把手腕放进嘴里,无意识地咬住,直到咬出一排血痕。他要冷静,他要想一想该怎么办?

庞统为什么要看军舰?对,是在找他。

白玉堂为什么不反抗?一定是因为庞统用软肋、用他威胁白玉堂。

他们想做什么?暴露他的身份,推翻当年的告罪书,把白玉堂拉进泥潭?还是白玉堂咬死不承认,不暴露他,那么白玉堂和帝国空军就会遭到清算。

星际强盗群龙无首,再也没有第二个X将军能给帝国联盟带来威胁。不需要了,帝国不需要功高盖主、不需要军权在握的司令官了,不对,赵祯不会,没有白玉堂的军权制衡,国会那群玩弄权术的迂腐派就一手遮天了。

谁?展昭突然一愣,他听到耳边响起痛苦的压抑的声音,仿佛喉咙里压着一块巨石,像无助的呐喊又像凄惨的哀嚎,也像绝望的哭泣。他睁大眼睛只能看到黑暗,所有的知觉都变得钝重,他那颗生锈似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原来是他,是他在哭。

他不得不咬住手腕,将一切的痛苦咽回肚子里,他不能放松警惕,万一有人折返回来呢?

他偶尔会摩挲手上的钻戒,白玉堂给他戴上的,里面有链接照雪的芯片,但是不行,他不能轻举妄动。

也许是一天,也许又过了一夜,展昭什么都听不见了,这才打开舱门。他不敢开灯,跌跌撞撞地穿过军舰,走下舷梯。

外面比军舰里还要黑,他在干冷的风里无意识地走,恍惚间以为行走在黑洞洞的地狱。他不敢走大路,只凭着仅剩的理智,在弯弯曲曲的树林和逼仄的小道里穿梭。

他强迫自己努力回想中心城地图,他们降落的地方是75号停机坪,距离哪里最近?他家?不行,家里一定有人等着他上门,只要他不出现,父母和白玉堂就是安全的。

还有哪里?临海别墅不能去!公孙那里也不能!白大哥也不行!

苏虹呢,苏虹和蒋平,是不是也被监视了?

他们的漏洞在哪里?在白玉堂孤身涉险和他救援的时候?如果真是如此……展昭弯下腰去,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混蛋,都他妈是混蛋!

“小昭?”一声轻微的试探传来。

展昭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半人高的灌木丛里一动不动,努力隐藏自己,然后看着一点火光越来越近。

明明灭灭的,像雪茄。

“小昭,别害怕。”白锦堂捕捉到空气里轻微的苦橙花味道,心里一松。这里距离75号不远,要不是这浅淡的信息素味道,他就要错过了。

展昭渐渐认出这是白锦堂的声音,不确定地回了一句,“白大哥?”

“是我。”白锦堂寻着声音扒开灌木丛,揉揉展昭头发,“公孙被监视了,你的包校长处境也不太好。”

“为什么?”展昭这句疑问存了太久,几乎是无意识地问出口。

“第五师的动静太大了。”白锦堂苦笑,“你能走吗?”

“可以。”展昭蹲了太久,猛一起来有些天旋地转,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大哥和伯父伯母还好吗?”

“我弟搞这么几十万大军,我老白家哪有好?不过,老子怕什么,监视我的人都送回国会了。”白锦堂冷笑,他渐渐放缓速度,借助山坡的坡度,拍拍肩膀,“来,我背你。”

展昭心知不能浪费时间,免得节外生枝,于是不再拒绝。

“对了,你身体好了?”白锦堂想起前段时间公孙神秘兮兮地做了好多药膳,他随口一问,小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说什么为了他弟的幸福。

“我不知道,可能吧。”展昭完全没有时间去查身体,被白玉堂从第二区抓回来之后,那耗子偶尔也不节制,却并没有发情期的征兆,只不过最近的那次,白玉堂突然要戴T,他以为是在飞行器里不好清理,难不成这耗子是怕他来发情期?他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处温暖的卧室。

他一睁眼,怀里有两个肉乎乎的小团子。

公孙雪趴在他胸口,白云瑞抱着公孙雪,两个小孩几乎是公孙策和白锦堂的翻版。他心里一软,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丝松懈。

“婶婶,你醒了?”白云瑞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发问。

“错了,是喵叔。”公孙雪一溜烟爬起来,掂着白云瑞耳朵纠正。

白云瑞坐起来,一骨碌爬到展昭身上,“喵叔叔,你好香啊。”

展昭拍拍白云瑞,“有没有宝宝告诉喵叔,这是哪里?”

“咱家呀,爹说叫什么云山别墅。”

大概是白锦堂另外的房产,两个小家伙被保姆阿姨带去洗漱。他拉开窗帘,看到外面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普通打扮,但眉眼冷冽,估摸着各个都是好手。

展昭平复下来,开始思索下一步怎么办?他和白玉堂怎么才能走出困局。

——空中基地不能空太久,苏虹被国会勒令返回基地。

——参与前线战争的空军将领们分散软禁,没有受到审问和折磨。

这两条情报,再一次说明这次的矛头对准了白玉堂。

他不能用照雪,这套系统一定会被监测。张龙也不行,他不能让张龙去活动,他必须继续藏着这颗暗棋。他看一眼腕表,走到门前唤来一人,“给白大哥带个消息,让马汉继续留在废墟,暂时不要回来。”

他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天天陪着公孙雪和白云瑞玩,偶尔窝在落地窗前画画。

三天后,坐不住的国会终于派来了第一位说客。

包拯进门,展昭泡了咖啡,师徒俩看着外面的花园,许久都没有说话。

日光一坠,往西移了大半,争奇斗艳的花园更温柔了。

“小昭,别来无恙。”

“老师,别来无恙。”

“小昭,你还认为话语权很重要吗?”当年在帝国军校的谈话,久远到恍如隔世。

“不明显吗老师?国会拿着话语权可以玩弄权术,戕害军人。”展昭嗤笑,忽又叹息,“就算是只不起眼的流萤,我也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呐喊。”

“对国会来说,放走苏虹是玩火,但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包拯难得露出一丝不屑,可惜他们和国会一样陷入两难的境地,“国会不敢放置空军太久,扣着白玉堂,会让空军不稳。苏虹是安抚,同时也给了白玉堂反扑的机会。”

展昭扣着咖啡杯扶手,他在迷雾里抽到一丝光明,他难过的同时又松了口气,“谢谢,老师。我明白了。国会和白玉堂对立不是办法,国会那些人是治国,白玉堂是定国。我懂了,陛下要制衡,最好两只老虎永远和平相处,白玉堂软禁久了会出事,他不会让这种局面发生,而打破僵局的方式……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最后能不能让我再见他一面?”

“少校,是我。”陈之云忍着疼,附在展昭耳际小声道。手上的痛感消失了,展昭也不再挣扎,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顺着展昭的视线看过去。

隔着舷窗,外面被日光照射得亮晶晶的,然而此刻,所有的礼仪队卸去伪装,藏在乐器里的枪支通通暴露出来,指向他们的司令官。

系统报警声响起。

陈之云急忙拉起展昭一路狂奔,把展昭塞到一处和舱壁融为一体的密室里,“少校,不要冲动,帝国空军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他们再张狂,也不敢动军舰。”

但展昭看见了,看见庞统往军舰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地躲到遮光板之后,等他再去看的时候,白玉堂已经跟着他们走了。虽然没有手铐,但被荷枪实弹的陆军押送的场面已成定局。

一股凉意蹿进四肢百骸,展昭脸色虞变,冷汗浸湿后背,他疯狂地向外跑,途中不时撞到突出的舱门和墙壁,磕得膝盖发麻,经不住小腿发软,眼看大开的舱门近在咫尺,肃穆庄严的乐声也越来越清晰,他加快速度,双手搭住舱门……

锋利未退的帝国军人各个冷如冰霜,冷冷地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很快又充满了愤怒,群情激奋地反抗和咒骂。首发l https://www. https://m.

展昭什么都听不见,像是在看一出哑剧。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停机坪安静得落针可闻。反而是跟随着白玉堂的帝国空军将领们,又轻松了起来。

展昭如坠冰窟,手脚软成一滩,狼狈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懂得不能再懂,可他不能接受!

被自己人举着枪包围在中间的军人们,刚刚从战场回来,发烧上的硝烟还未散去,战争中的伤疤还没复原,就要被自己人残忍对待?他们做的牺牲,他们用命换来的安定值不值得?

——有人登舰。

那军官小心陪着笑,似乎也没料到白玉堂这样听话。

冰凉的手铐搭在白玉堂的手腕上时,这军官被白玉堂一脚踢了出去。他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痛到翻滚的人,阴鸷得仿佛堕天的路西法。

“这是帝国空军的军舰,我是空中基地秘书处处长,在这里的权限比你还大,怎么算鬼鬼祟祟?另外,”陈之云推推眼镜,“陆军搜查空军战舰,涉及到保密文件和战舰装备,您做好承担后果的责任了吗?”

“行,”庞统指指陈之云,“我陆军不行,总有能行的,带走。”

气氛一时僵住,没有人敢轻易上前,但枪口也没撤。

扰乱这汪池水的是庞统,他穿着整套陆军军装,走到白玉堂面前,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白玉堂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果然慌乱的场面瞬间平静。他笑容张扬,嚣张地递出双手,等着军官上前,掏出刺目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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