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

第二天早晨，阵晓月有些不安，直觉告诉他，北峡不会放他走。可能会囚禁他，甚至杀了他，于是决定带着王安忆，马上离开。

起初，王安忆不愿意跟他走，甚至拿起剑反抗。

阵晓月只好如实相告，说怀信会以他为筹码，威胁自己。他如果不走，会死。

北王赏给他一座大宅，位于都城庐月繁华地段，紧临城主宫殿。还送去两位貌美的女性羽人，以及无数金银细软。

美女和金银财宝，阵晓月碰都没碰，全部退回。他把王安忆安置于这所大宅，由众多仆从照顾，自己却搬到外面，找了间旅馆住下。

看到阵晓月退回赏赐，怀信有些恼怒，意识到阵晓月可能要离他而去。他不知自个那里，令阵晓月不满，官职、钱、女人都给了他。

他俩带上武器，轻装出行，飞离北王赐予的豪宅，为保护王安忆，阵晓月让他飞在身后。

刚离开不久，他们就在庐月上空，遭遇拦截。两名身着戎装的羽士，拿出佩带宝刀，举在胸前，但没有拔出鞘。

“两位请留步，如需外出，请容我去通报北王。”

实际上，这两羽人，已监视他们多日。

阵晓月明白，绝对不能让他们通知北王。飞上前去，按住其中一人双手，使其抽不出长刀。

被按住的羽人，毫不示弱，手奋力往上抬，想抽出刀。无奈阵晓月力气太大，未果。

见刀拔不出来，双手又被控制，羽人用脚猛踹阵晓月腹部。

阵晓月抬腿，用膝盖挡下，随后腾出手臂，迅速扳住羽人后脑勺，往下压。

一击膝踢，撞向对方脑门，对方瞬间晕厥。阵晓月抱住他，让其不砸向地面，此次出逃，想尽量不杀人。

另一名羽人，见战友被擒，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便疯狂大喊，吸引附近羽士支援。此处靠近王宫，近卫队听到喊叫，迅速赶来。

几百名羽士，团团围住阵晓月和王安忆，而且亮出了武器，上百把长刀，明晃晃的。

阵晓月知道，即使自身武艺再高，也不可能以一敌数百。既然没法悄无声息地溜走，还不如同北王，当面对质。

“把怀信叫来，他不是答应放我走，为什么又派兵阻拦？”

近卫队将北王请来，看见现场情况，他大吃一惊，自己从未下令，阻止阵晓月离开。

“快放下武器，休得对中将军无理。”

命令之下，众羽士收刀入鞘。怀信来之前，已经想好啦，与其拦着对方不走，不如大方放他高飞。

以后战场相见，阵晓月或会忆起这份恩情，给他留条生路。

“你既已当着文武百官面，允许我离开，又何必像现在这样。难道大王言而无信？”

阵晓月歪起嘴，侧对着北王，十足的轻蔑。

“唉！”北王捶胸顿足，“肯定是那些大臣，背着我干的。实话实说，大臣们曾建议我，杀掉你。”

望着四周重重羽士，阵晓月有了恐惧的感觉。

“不过，我当场拒绝了。没想到，他们会不经我同意，在这妨碍你。”

经历无数雇主的阵晓月，深知城主们有多虚伪，他并不相信北王鬼话。他指向最初喊叫，引来近卫队的羽人。

“说，谁派你俩，来监视我的。”

“一品大臣石兰，北王倒没指示。”

阵晓月这才稍微相信，怀信的话。

“北王，我不可能在战场遇见你，不杀你。但我可以保证，不接对北峡的战斗，佣兵有选择工作权利。”

阵晓月清楚，大臣们想杀他，无非害怕他与北峡为敌，若不许下承诺，北王也不会真的放他走。

“晓月君重情重义，寡人佩服至极，诸位给晓月君让路，谁再敢阻拦其离境，寡人格杀勿论。”

一条宽敞的大路，给阵晓月让出。他把擒获的羽人，推给近卫队，带着身后王安忆，扬长而去。

离开庐月城，又飞了大半天，至晚上，他们终于离开，都城所处的峡岛。

跟飞的王安忆，长抒一口气，“现在我们安全了吧？”。

“安全啦，已经离开北峡。”

“那我们来算旧帐，你杀了荆棘岛所有人，我必须替他们报仇。”

阵晓月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自己为什么杀人。

“我听叫李莎的女孩说，村民处死了你，所以我杀掉他们，给你报仇。”

“给我报仇？”，王安忆惊讶不已，之前的认知，完全被颠覆。

月明星稀，云淡如烟，一轮皓月似玉盘，高挂天上。借助月亮幽光，两人还能看见，彼此轮廓。

“当时我真以为你死啦，所以一怒之下，杀了很多人。好在你没死，又出现在我面前，见到你那刻，我高兴坏啦。”

“就算为我，你也不能杀那么多人。”，王安忆气愤地说，心中满怀愧疚，原来全村人因自己而死。

“那可都是些，企图杀害你的人，你仁慈的性格，无法在如今乱世生存。”——济平洋的战乱，已持续两百多年——“再说，善良的人，像李莎，我就没杀。”

“李莎还活着。”

“应该是的。”

王安忆对阵晓月的仇恨，一下减轻许多，因为像村长那种人，确实该死。加之前段时间，他对自己处处照顾，是人都会被感动。

目前又无依无靠，遂决定暂时跟随阵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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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爵位吧？”，怀信心想。

“我应该赐给他一个爵位，让其成为公卿贵族。爵位世袭罔替，荫及后代，还有自己封地，绝对是他最想要的。”

“别坏了规矩，如果杀死他，以后谁还敢来投我。”

大臣自知失言，纷纷告退。

因被拒绝，他十分生气，可当着众臣子面，不便发火。只是恳切地说：“望爱卿再考虑、考虑，你若留下，我什么都答应。”

返回北峡，怀信依惯例，进行封赏，阵晓月连升两级，拜为中将军。对于这个官职，他假意接受，心中却蒙生去意（因杀降之事）。

怀信铁了心，要把阵晓月留下，长期效劳。其无论单兵战斗力，还是指挥才华，都属于顶尖，是难得一遇的将才。

两天后，百官朝会时，他又着重表扬了阵晓月，说他战功突出，理应获得爵位。而一旦接受爵位，就表示获爵者，和城主达成了契约，理论上要世代为城主服务。

“谁雇你，寡人出双倍价格。”

“感谢北王厚爱，末将离开后，望保重身体。”，说罢，离开了宫殿。

望着阵晓月远去身影，怀信怅然若失：如此一员猛将，却不能为已所用。

当晚，几名大臣秘密觐见北王，说：“阵晓月被其它城主雇用，会成为我们敌人，不如杀掉。”

“末将身为佣兵，上阵杀敌乃职责所在，大王已经支付足额佣兵费，末将不敢再索求其它。这爵位，恕不能接受，而且我已接下新的雇佣任务，决意离开北峡。”

这个新任务，其实是阵晓月编造，用来脱身的。

犹豫一段时间后，王安忆说：“我暂且跟你走，但以后，我绝对会杀了你。”

阵晓月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佣兵有佣兵的信用，一旦接下任务就得完成。从不会因为，另一方出价更高，而转接别的任务。”

“是吗？”，北王叹息一声。

不等北王说出，要封他何等爵位，阵晓月就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