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穿越之生而为神》
穿越之生而为神

107开坛做法上

叫好声终于惊动了低头走路的孙书敏,他抬起头来朝叫好的方向有些茫然的望了一眼,却看到了桌子西侧的老村长,正对围着他的小伙子们说着什么,还不时指一指鱼塘的方向,脚边放的正是买来的那几袋石灰。见到了孙书敏,老村长便抛下那几个小伙子跑了过来,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就问道:“孙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又瞅见他身后的墨萱,才赶紧打了个招呼:“墨萱姑娘也过来了。”

孙书敏自知打乱了老村长的章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人在家实在无聊,便想着干脆早点过来看看,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有个准备。”

“我觉得还是请一下的好,请了才来,一是显出对孙先生的敬重,二来整场法事也显得严谨。”老村长有些埋怨的咕哝。

按老村长安排,孙书敏是这坛法事的天师,自然不能一早露面,必须大伙们先在鱼塘四围站定,而后将做法各类事物筹备妥当,那时候姚驰宇再请孙书敏过去开坛作法,这样才能显出庄重。

所以一大早姚驰宇和姚母便去了鱼塘那边,独独留下孙书敏一人枯坐家中。

到了这节骨眼上,孙书敏反而不再紧张,只是全村老少都去了鱼塘那边凑热闹,村子里安静得让人觉得无聊。

墨萱早就看到男人站内圈,女人孩子站外圈,而自己又是姑娘,所以无论怎么近,想必离桌子都有好几丈的距离,显然不能如她所愿。

但她心里也明白,老村长恐怕是担心女人离桌子近了对法事有些妨害,若是自己一定要站在孙书敏背后,也是有些麻烦。

和孙书敏熟了自然可以软硬兼施,但面对老村长这忠厚长者,墨萱又不十分熟悉,应该如何是好,心里也有些踌躇,但也不愿就这样被老村长随意安排。

孙书敏一下反应过来,心中大乐,没想到自己为支开墨萱苦恼几日而毫无办法,而今老村长出面只一句话就给自己解了围,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憋着笑,赶紧借坡下驴道:“去吧、去吧,老村长会给你指个好地方。”

墨萱一愣,见了孙书敏促狭的表情,面色先是一沉,而后渐渐浮上笑意,说道:“老人家,我今次可不是来观礼哦,当初孙先生为了张罗这场法事,可是专程登门,托我给他做个搭手道童。”

老村长一愣:“搭手道童?”

“便是孙先生做法时,我在一旁递个纸笔,摇个铃铛之类,老人家何曾见过天师一人唱独角戏的?”墨萱一边说着,一边将孙书敏手中的文房四宝劈手夺过,捧在自己手中,面容一肃,做无上庄严像。

老村长一想高阳城做法事时,那天师左右的确有两个道童,也确实会帮忙做些零碎事物,但都是一袭道袍手握拂尘,哪像眼前这两个散漫之人。

孙书敏穿的是姚驰宇的旧衣服,下摆已经有些破损,袖口又有些油污,还缀了几个补丁,原本手中托着东西摇摇晃晃走来,看着还有那么一星星仙人味道。可自从手中的文房四宝被墨萱夺去,他的双手就只能在胸前无措的搓来搓去,那一星星仙气也荡然无存。

墨萱虽说仅仅略施粉黛,但在青峰村甚至捎带上高阳所辖范围也绝对是艳压群芳,现在她身穿一件粉红夹衣,脖子上环着一条藕绿色的纱巾,越发衬得整个人粉雕玉琢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虽说肃整了面容,神情中多少添了庄严,但哪有如此花枝招展的姑娘去做法事的呢?

不过孙先生做事从来都是让人捉摸不定,也不知是否孙先生有意为之,老村长一边琢磨一边犹犹豫豫的问道:“孙先生,这个……”

孙书敏正想否认,墨萱抢着说道:“孙先生,而今文房四宝已经在我手中,你要的符纸一类事物我也已经准备停当,请孙先生赶紧开坛作法吧。”

虽然她语气很是恭敬,但却把文房四宝和符纸咬牙切齿说得极重。

听话听音,孙书敏只得点头称是,而今画符的家伙都在墨萱手中,万一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搞得自己下不了台,那才要命呢。

老村长见孙书敏点了头,便不再吭声,引两人去了桌前,给张喇叭丢了个眼色,退到一旁,算是将整个场面交给了孙书敏。

张喇叭和田锣鼓得了村长号令,赶紧一通卖力吹奏,也不知是个什么曲调,直到把周围人声都压了下去,大家这才住嘴探头朝桌子这边看来。

做法的桌上铺了一块半新不旧的红绸,也不知是老村长向谁家借来的。正中一个铜香炉,三根香整整齐齐的摆在旁边。再往两边便是六个盘子,左右各三个,依次盛了几枚鹅蛋、鸭蛋、鸡蛋。

左边的桌子角上放了三个用白面蒸出来的花馍,做成了猪牛羊三牲模样,只不过微缩了很多倍,看来老村长依然对三牲一事无法释然,想了个变通的法子,算不得杀生。

右边桌子角空了出来,这应该是放笔墨纸砚的地方,但现在这些工具都被墨萱收缴了,多少让人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除了这一点,其它一切都和自己想象得差不多,众人离得也远,自己念啥、画啥应该是看不见的。

回头一看,墨萱站在背后,只把牙齿咬住上唇憋笑。孙书敏顺着她目光一瞧,原来正盯着那几个蛋看,却也不敢笑出声来,毕竟这是青峰村的大事,轻重缓急墨萱自然是分得清的,只把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越发娇艳得不可方物。

孙书敏这会儿也顾不上她,只求她不捣乱能糊弄过去这一轮就罢了,至于笑不笑什么的就由他去吧。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孙书敏才向张喇叭摆了摆手,那两人即刻歇了,恭恭敬敬退去更远的地方,而后他回头对墨萱指了指手上的文房四宝,又指了指桌子上空出来的右角。

墨萱当即不乐意了,刚才那什么搭手道童,本就是一通胡诌,现在孙书敏居然真的使唤起人了,师傅也不曾这样呢,干脆懒得理她,翻了个白眼,两眼望天不去瞧他。

孙书敏一看这也没辙啊,总不能冷场等着吧,遂亲自过去将文房四宝取了过来,又顺手将小白兔的镇纸塞了回去,墨萱倒也没再胡来,接了镇纸放进袖口中的暗袋,便睁眼看他如何开坛作法。

孙书敏记得姚驰宇告诉自己先要念咒,回头看了一眼墨萱,没有上前的意思,心下大安,既然姚驰宇说了都是低声念咒,听不真切,便也不管那些,一边伸手研墨,嘴里就以极低的声音念到“门前大桥下,游来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四五六七八,一闪一闪亮晶晶,到处都是小眼睛……”诸如此类一通胡诌,若是让他再念一遍,一定是不会相同的。

众人隔得也远,见孙书敏念念有词不疑有他,只是他身后的墨萱听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修者耳聪目明异于常人,别人听不真切,她可是一个音节都不漏的照单全收了,于是便向前凑了凑,说道:“孙先生,我来帮你研墨吧。”说罢不由分说将他手中墨条夺了过来,又细不可闻的问道:“你在念啥呢?”

孙书敏头都大了,这尼玛让你帮忙你不帮忙,上来就帮倒忙,究竟是你主事还是我主事?但为了敷衍众人,只好继续低声胡诌:“我……我打妖怪,又抓住了恶魔,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念着念着,他忽然觉得这词很熟悉,越发朗朗上口,声音也大了起来:“妖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到了后来越发大声,干脆唱了起来:“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急急如律令!”总算没忘了后面那几个字。

墨萱不禁愕然,这是什么咒语,自带调门还能唱。又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

孙书敏哪敢让她开腔,多问几次自己还做不做法了?截住她后面的言语,将三支香握在手中,一摸裤兜来得急了,不曾带着火折子,干脆把香往墨萱面前一杵:“火来!”

既然是搭手道童,那便得有个搭手道童的样子,哪能像个监工一样,由得你胡来。

墨萱没想到这人当真装起了大尾巴狼,不由得一滞,又待懒得理他,结果一看四围村民都巴巴的瞧她如何“火来”,只好把赌气心思收了收。

原本取火于她来说就像空手取冰是个手到擒来的简单事,但她却偏偏不愿遂了孙书敏的意思,装模作样的在袖口中的暗袋中一通翻找,约莫过了几盏茶的功夫,才从袖口中掏出个火折子往桌上一拍:“拿去!”

这一番操作村民们瞧得目瞪口呆,以往天师取火不都是随便抖弄几下那火便燃了起来,何曾见过还要用火折子的?

众人原本都是抱着看稀奇的心思,不想孙先生作法实在太有生活,连取火和自家烧火做饭一样,顿时发出一阵惋惜的低叹。

转而又对墨萱这搭手道童另眼相看起来,貌若天仙也就罢了,而且脾性还不小,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将火折子拍在了桌面上,竟然连孙先生的面子都不给,这性子孙先生若是和她在一起了,往后如何驾驭得了呢?

村民们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至于做法这种事情,反倒被他们抛诸脑后了。

墨萱恼他使唤自己,却没想村民见到作何想法,依然咬牙切齿低声道:“你要再敢捉弄……”

孙书敏到了这节骨眼上索性豁出去了,一边将火折子在风中抖了抖,点起香来,一边又高叫道:“摇起铃铛!”

一句话又把墨萱后面的话死死的堵在嘴里,墨萱气得要死,恨不得甩手走人,结果一看老村长心惊胆战的望着自己,又软了心思。何况方才是自己说了要摇铃铛,这时候出尔反尔终究不妥。但火折子会随身携带,作法用的那么大个铃铛谁会带在身边。她寻思了半晌,只好低声对孙书敏道:“没有铃铛。”

老村长在下面不知道两人在上面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越发心惊胆战,刚才取火折子似乎两人就有不妥,现在迟迟见不着墨萱掏铃铛出来,也不知是忘了带,还是两人起了龃龉,墨萱面色三分娇嗔、三分羞恼、三分薄怒、一分好奇,混在一起十分精彩。

孙书敏却顾不得那些,闭着眼睛将香朝天举了三下算是敬天,又将香朝下点了三下算是敬地,嘴中却不停大叫:“摇将起来,摇将起来……”间中却悄悄的和墨萱说:“随便找个能响的摇一摇也行,我作法没那么多讲究,”又大声喝道:“摇将起来……”

墨萱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骑虎难下,一跺脚,从腕上取下个小银镯子,接口处簪着个可爱的虎头,嘴中却衔着蚕豆大小两个铃铛,只是这闺中物件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掏出来时自己先臊红了脸,干脆学孙书敏闭了眼眼不见为净,上下摇晃起来,只是那铃铛声音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老村长更是疑神疑鬼,墨萱手中那铃铛显然是姑娘的贴身饰物,可做法事哪有用女人贴身物件的,也不知是不是孙先生有意为之。

环顾四周,乡亲们都像被拎着脑袋等待被宰的鸭子,伸直了脖子凑热闹。在这小小的青峰村,只要茶余饭后能添些谈资便合了村民心思,哪会在意其他。

更何况到现在不但村里粮食交上了,而且大家还有结余、甚至还有布匹、鞭炮、对联,孙先生何曾错过?老村长看了一圈,竟没一个眼神含有猜疑,反而觉得孙先生如此尽心尽力,还请来伍家小姐帮忙,自己却在这里一味的胡乱猜忌实在不该,于是心中道了几声罪过才觉得坦然许多。

东瞅西望中,见到墨萱从门前踱过去,他赶紧一缩脑袋。

结果墨萱又掉头走了回来,看见房中只有孙书敏一人,便走进房中问道:“孙先生今日开坛做法?”

张喇叭手中拿着一个黄铜色的喇叭,显然是被细细擦拭过,远远便能看到亮闪闪的反光。田锣鼓面前挂着一面红漆小鼓,小鼓左右两边的铁环上用一条四指宽的白布带穿过,吊在脖子上,无聊的时候他便将鼓槌捻得在指间旋转,转得快了还有人叫好,于是他索性将两只手上的鼓槌都转了起来,脚下不时还进进退退仿佛扭秧歌一般。

村民中就更热闹了,于他们来说,做法事和田锣鼓扭秧歌其实是一回事,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凑趣看热闹罢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能驱鬼辟邪谁知道呢。

远处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谁家的狗见着了什么,吠了几声,于是引得其他的狗也叫了起来,但很快所有的狗似乎约好一般都忽然停了下来,竟分不出先后,于是村子里只剩下了秋风吹过枝头的声音,但终于也慢慢静了下来消失在了暖洋洋的日光中。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孙书敏终究没想出念个什么咒,画个什么符,而支走墨萱也只在脑中想想而已,人家帮了大忙,自己再要推三阻四似乎不近人情,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孙书敏现在只希望她将这事儿忘了,有没有高桑纸也无所谓,大家远远的站着,他随便拿张胡乱涂抹一下想必也可以交差。却不想人家却跑到家里来了,明知她问的是废话,孙书敏也只好起身答道:“是啊。”

“如此气定神闲,可见事物都齐备了。”

而今既然墨萱来叫,他索性顺水推舟,也顾不得等姚驰宇来叫,捧上文房四宝走在头里和墨萱一道去了。

孙书敏的心被画符和念咒弄得乱七八糟,无甚心思享受这种秋日特有的散漫,只顾低头走路,倒是墨萱跟在他身后不时四处瞅瞅,仿佛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鱼塘已然在望,全村的村民们围着塘沿站定,内圈是男人,外圈是女人和孩子,独独空出一方,依稀能看见那里放了张条桌,应是让孙书敏用来画符的地方了。

桌子靠东边的地方站着一胖一瘦两人,正是张喇叭和田锣鼓。二人穿着崭新的衣裳,想必是用这次村里发的布料做的。

“那便走吧。”

孙书敏不知老村长将现场安排成什么样子,生怕大家伙儿离自己近了不好忽悠,心里暗忖如果能早点过去,遇见不妥还能再补救一下。

“算了,来都来了,我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赶紧操持起来,免得误了吉时。”孙书敏一边敷衍老村长,一边将目光四处打探。“老人家,我待会儿画符的时候他们不会围上来吧?”

“这个放心,已经和他们说了,不会妨碍孙先生法事的。”老村长又转头对墨萱笑道:“墨萱姑娘也来观礼?乡下地方,没个章法,待会若是又个错漏的,姑娘莫笑。”说罢又对她招了招手“我给你指个离法坛近的地方,待会看得清楚。”

天气很晴朗,深秋时节又冒出些小阳春的暖意,这种日子若是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日头下晒晒太阳一定是很惬意的。所有人都去了鱼塘那边,于是村子里成了麻雀的乐土,在枝头跳来跳去,更有胆大的落在村道中间,不时在地上啄两下,又歪头四处瞧瞧,转而又扑棱棱飞上枝头找小伙伴玩耍去了,互相追得急了便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很是欢愉。

不知谁家的猫蜷在路边檐下打盹,听见有人来了,才懒洋洋张开眼睛,慢慢站起身来将背拱起老高,然后又伸长前爪低伏下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抖了抖身上尘土,猛地一窜上了围墙,三步两步就跑不见了。

“老村长应该都打点齐备了。”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