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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生而为神

138回乡

但姚驰宇一想到母亲辛苦了一辈子,若是能在屏州混出个人样,再将母亲接去享几年清福也算值当。

大不了等自己老了的时候,那铺子里也有人照应,自己再回青峰村居住,将打猎这门营生再捡回来。

那时候想必自己不再会为衣食操心,所以打猎就变成了纯粹的玩闹散心,想必会快活许多,只可惜要是这样似乎又见不着师傅了。

金宝这次极为上道,想着昨夜孙书敏免不了一番操劳,来客栈时已经顺路带来一套驴鞭。见着孙书敏这副尊容,他越发为自己的远见卓识叫好,转身打算去后厨将“金钱肉”再安排起来,却被孙书敏拦住了。

孙书敏原本胃中就不太舒服,见了金宝手中拎的这玩意儿,顿时想起那股直冲脑门的臊气,越发觉得恶心。

他一边干呕,一边忙不迭的让金宝自去找地方处置了,三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三个车夫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

姚驰宇到村子里的时候,又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往年三辆马车来村子里不是张家就是黄家的行商队伍,而今孙先生才领着姚驰宇去了屏州不久时日,姚驰宇便也带了三辆马车回来。虽说都是雇的,但在乡亲们眼中,姚驰宇俨然成了大人物。

孙书敏给大家准备的礼物谈不上特别丰厚,但是一家一样没有缺漏。

礼物分了下去,各家得的也许是一小包盐巴,也许是小孩子头上的虎头帽子,也许是一方手帕,零零总总各不相同。

在乡亲们看来,这说明孙先生虽然离开了青峰村但并没有忘了大家,想必之前他所说的绣坊、酒坊也都统统不会忘记,而这已经足够了。

各家领了礼物欢天喜地的散去,姚驰宇又去客栈将车马安顿好,才回家见母亲。姚驰宇给母亲带了两样东西,一根凤头银簪、一块五尺长的花布料。

姚母见了笑道:“你果然不是个操持家里事情的人,妈也不是大姑娘了,那用得了这么花哨的东西。”

姚驰宇摸了摸脑袋讪笑道:“第一次买,也不知那样合母亲心意,只是那掌柜说这是而今销得最好的样款便一并买了,却没想到这许多。”

虽说不合用,但姚母还是将两样东西细细看了一遍,才妥妥的收了起来,说道:“两样东西我便帮你收住了,到时说媳妇的时候,少不得还要开销,便当做聘礼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老村长在门外叫道:“姚驰宇在家吗?”

二人赶紧将老村长让了进来,不待落座倒茶,老村长便急急问道:“孙先生在屏州可好?”

姚驰宇笑道:“都好,都好。”又将如何遇见金宝、如何盘下店铺、又如何办理官家文书还有各种只要觉得稀奇好玩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却隐去了店铺价钱、万花楼谈生意的经过,这两件是孙书敏叮嘱了不要提起的事情。

姚驰宇也清楚,一来这么多钱没个来路,恐怕说出来会有些麻烦,二来万花楼一行姚驰宇自己也觉得说出来颇有不妥,且不说那日见着庞道统和香茗的作态,就算是青楼那个地方若是提起来,恐怕母亲又要为自己刚一进城就变作浪荡子弟让她担心。

虽说在达官贵人眼中,青楼、妓院和窑子是三个概念,能得花魁垂青更是了不得的事情,但在青峰村的乡民眼中,这三样终究不过都是窑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吟诗作对、抚琴洞箫之类的事情于他们太过遥远。他们所知道的唯有一点,那是一个花钱找姑娘的地方。

他们会产生如此认识也不奇怪,毕竟对于拥有不同生活背景的人,他们的思考方式原本就会有霄壤之别,而他们的见识和所处的阶层,就是这种思维的边界。所以想要转换思考的方式,单靠思考往往是不够的,而是要在增长见识和突破阶层上面下功夫。

这就像打猎对于姚驰宇来说伴随着危险,但不进山打猎就会饿肚子,两相权衡的结果就是,若是能打着野猪他是绝对不会撩拨猛虎的,如若打来的野鸡兔子足够生活,他也不会执意去追赶野猪。

但达官贵人出猎又有不同,他们原本就是冲着猛虎熊罴一类野兽来的,如若不能遇见这等猛兽,即便路上遇见再多的野鸡野兔,他们也是不肯出手的,因为他们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寻求刺激。

老村长听完捻须微笑道:“孙先生就是孙先生,不想这么快便置下了产业,铺子也快开起来了。只是之前听说是屏州城守提携才有此行,但为何去了屏州却未见屏州城守,若是有了官家支撑,这铺子运作起来更方便些。”

这事儿别说姚驰宇不清楚,就是孙书敏自己也不知哪里出了幺蛾子,姚驰宇思忖一番说道:“听说是城守大人觉得让师傅去衙门写写划划怕屈了才,便又将整个事情搁置了下来,其他却不知为何。”

老村长听罢沉吟半晌,说道:“官家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我与几任高阳城守都有过交道,自古官字两张口这点我倒是看得明白。之前那般急切,还没出年关便急急的催着去,去了又一直晾了下来,这里面我觉得多少有些不妥。你回去和孙先生说,出门在外多少留心些,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介老朽大道理比不过孙先生,但好歹生活了这么些岁月,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还是清楚的。”

姚驰宇应了又说道:“还有件事得劳烦村长大人,约莫再有个二十来天那铺子便要开张,只是货物还不齐备。师傅说刚开张一定要红红火火的才能有个局面,若是什么都缺就不太好看,恐怕后面越发艰难。绣品一类我自会去找清溪婶子,只是其他零零碎碎还得村长大人帮忙归置归置,我好一并送去屏州。”

姚母见二人聊起正事,便起身自去厨房准备饭食。

老村长捋了捋胡须问道:“去年收成你也知道,只不知孙先生要备些什么货品,若是粮食果蔬一类却困难了些。”

姚驰宇挠了挠头说道:“师傅也没说,总之要把门面撑起来,各类山货、药材能收集的先一并收了吧。师傅也说若是不够的,便去高阳城再采买些。”

说罢两人和姚母招呼一声一起出门,老村长去各家各户归置货物,姚驰宇去罗稻言家收集绣品。

姚驰宇将事情办妥,又用罢晚饭天已经黑了,这才去客栈找墨萱。

这时间登门也是孙书敏吩咐的,虽说墨萱不在意,但流言蜚语多了对一个丫头终究不太好,何况二人之间也并非乡亲们想象中的那样。

姚驰宇进了门从怀里掏了一个银质小铃铛往桌上一放,笑着对墨萱说道:“师傅托我给你带的。”

墨萱拿起来摇了两下“叮当叮当”皱眉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大老远的送个铃铛给我?”

姚驰宇说道:“师傅说了,贵重东西姑娘见得多了,恐怕买个什么都难称你意,就这个还颇有寓意,带着这个在身边,走到哪里都不会忘了故乡。”

姚驰宇见墨萱张大了眼睛望她,显然不太明白这铃铛和故乡有什么关系,姚驰宇自然记得当时老村长送两人去屏州的那一席话,于是又解释道:“老村长给自家的牛也系了个铃铛,说是听惯了这声音,走到哪里只要听到这声音都觉得和在家里一样,便觉得故乡就在身边了。”

墨萱被这番解释气乐了:“这段话也是你那师傅教你说的?!”

姚驰宇一见知道不妥,双手乱摇:“不是、不是,前面是师傅教的,后面是我自己说的。”

“你自己?”

“也不算,应该是之前老村长说的,师傅当时觉得说得挺好。屏州城坊市转了两大圈也没选到个物件,最后只好买了这个铃铛。师傅说了送别的都浅薄了些,唯独这个还颇有点意味,我琢磨应该就是指这个意思了。”

墨萱默默想了一下问道:“你那师傅在屏州可好?”

“托姑娘的福,师傅在屏州能吃能睡,店铺也盘下来了,官家文书也拿到手了,这几日正修葺房屋,到时候择了吉日便开张呢。”

墨萱噗嗤一笑:“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叫托我的福?”

姚驰宇眉头一皱说道:“这可是师傅说的,师傅说墨萱姐饶了他不少银钱,这屏州的产业还有你一份呢,你要去了少不得也要做个东家。”

老板娘三个字没来由的在墨萱脑子里闪了一下,给她脸上添了些许粉晕,她装作收拾茶具遮掩过去,继而冷笑一声:“什么东家,你那师傅恐怕这几日正为进货犯愁呢,我若去了哪里是去做东家,大半是为他卖苦力。”

“可不敢这么说,我师父真是说你去做东家。”

墨萱懒得理他,又问道:“你师傅哪店铺打算卖什么东西?”

“我师傅说了,除了金银珠宝其他无论,统统先买起来弄出一个兴旺局面,后面就简单了。”

“胡来!生意有这么个做法的吗?弄出一个兴旺局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算是个什么兴旺局面,不过乱哄哄的瞎来。后面的事情恐怕不是简单了,而是越发困难,最终就是个烂摊子。”

姚驰宇也不懂,只好望着墨萱讪笑,心里却有几分不服,师傅在村里的事情办一件成一件,哪有变成烂摊子的。

墨萱知道和他说不清楚,也不再解释,说道:“你回去和你师傅说,生意做一样便精一样,如此胡来恐怕他那点本钱不够他折腾。就是我伍家做了这么多年行商,也不敢什么都卖,他果然是少年天真,只道银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姚驰宇心里越发不服,觉得墨萱还是言重了。自己师傅做事颇有章法,而今店铺也有了,官家文书也有了,还多了个帮衬的金宝,虽说人猥琐了些,但做事上心,对母亲也孝顺,这如何能说是年少更天真?于是也不接话,只是讪笑。

墨萱知道是说不通了,想着若不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候,这青峰村离不得人,自己一定要去找孙书敏当面说道说道,于是干脆说道:“夜了,我也困了,早些歇息吧。”

姚驰宇赶紧告辞走人,出门才发现那铃铛墨萱终究还是没退回来,顿时开心起来,毕竟师傅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至于墨萱后面说的那些,他全没当回事,转头早就忘了。

回到家里姚驰宇看见母亲在油灯下缝补衣物,便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将迎宾楼“点灯”和万花楼“登花楼”的盛景细细说了一遍。这可是刚才老村长来都没说的,仿佛是自己藏起来的珍宝,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舍得分享一般。

姚母笑道:“这才进城几日就长了见识,可不敢只顾着玩耍,孙先生交代的事情都要妥妥的办了。”

姚驰宇讲得兴奋,灌了一碗茶下肚才说道:“这些我都晓得,师傅说了只等生意做得顺了,就接你过去,那‘点灯’和‘登花楼’非得亲眼见了才叫精彩,从我口中说来,终归还是差了许多。”

两人又细细聊了一会儿,姚驰宇只管将屏州所见一一道来,从庞师爷的府上多么气派一直说到坊市如何兴旺,到了最后就连路边卖包子、馄饨的摊档是如何经营的都统统说了一遍。

姚母却一直问他寒热、衣服可够、吃不吃得饱一类,直到深夜姚驰宇睡了,姚母才又点了三支香插在他父亲灵牌前,说道:“咱儿子出息了,跟着师傅闯江湖去了,若是再能说上一门称心的亲事生上几个大胖小子,我就享清福了,但你还好吗……”

风卷云散,巨大的天幕上缀了几点寒星,遥远而孤独,遗世界以深沉的凝望,萧索而冷清,但艳阳天终归快要来了。

孙书敏又将修葺事宜前前后后思量了一遍,约莫还需二十来日。

这商铺颇大,只靠他们三人人手有些不足。

乡下人家谁肯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所以若是手中银钱能有富余,最想去的还是城里,但姚驰宇而今去了城里,却又怀念起自己乡下的生活。

屏州固然好,却没了乡下的散漫自由,成日跟着师傅似乎不是在拜访官家便是在商量修葺事宜,再不然便是商量货品种类,几乎完全停不下来,如此种种似乎又不如在青峰村偏安一隅来得舒坦。

却不想短短几个月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商人,原来最熟悉的追踪兽迹,嗅闻气味一类的事情转眼间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或许过完这个冬天就彻底与猎人的生涯告别了也未可知。

孙书敏昨日为了文书一事,陪着庞道统喝了不少酒,今日起床果然有些头晕眼花、腰酸腿软,浮肿的双眼更是显出几分萎靡。

而且现如今孙书敏对吃皇粮已经断了念想,庞师爷那边也答应了文书一事,所以店铺修葺完成便要开张,但现如今货品还全未落实。

他便让金宝再寻几个靠谱帮众,又让姚驰宇回去青峰村一趟,将各色货品先不论贵贱优劣,先收拢上来些,若是不够的,再去高阳城收拢一些,一定要将门面撑起来,若是一开始就缺这缺那,后面就越发困难了。

只可惜离开春还有些时日,周遭地面积雪将化未化,斑驳露出土地上的枯草,沿途大树老旧的叶子早已落下新芽又还未生,枝枝叉叉的立在寒风中,仍然显出一派肃杀气象。

姚驰宇的目光漫无焦点的在山路旁的景物上游移,渐渐连人都变得有些恍惚。

人生的际遇果然神奇,猎兽于他来说是最熟悉的,原本想着师傅在屏州谋到差事,再想办法将他举荐入军营传授丛林健身,想必不会遭人嫌弃,毕竟那法门就是郭子玉也说是好的。

无论猎兽还是健身,这两项对于他来说都还算是熟悉的事物,但商人一途于他却是完全陌生的,未来将会是怎样呢?如此一想心中便又生出些不安。

姚驰宇从屏州城出来,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家里,催了车夫三遍,车夫苦着脸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但他还嫌慢,只恨不得一路不要投宿不要停歇,不分昼夜的赶回去。

虽说一路飞奔,周遭的景物看上去也都差不多,但姚驰宇却始终觉得有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时间就在这纷乱的思绪中流逝,又翻过一道山岭时,周围的景色就真的熟悉起来了。

遥遥的小村已然在望,姚驰宇胸中的不安、仿徨、失落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激动,不由得大叫起来:“青峰村我回来了!乡亲们我回来了!”

这种肃杀对姚驰宇是无碍的,怎么看都觉得亲切,仿佛又回到了翻山越岭打猎的日子。

回头一想这世界真是奇妙,自己原本不过是个猎户,若是不离开青峰村,以后有了孩子多半还是猎户,如此一代一代下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换个营生。

姚驰宇从未出门这么长日子,也颇有回家心切的意思,几人商量妥当,他便和孙书敏上街采买些日常用品、各色礼物,又托金宝雇了三辆马车作收货之用,停了一日才道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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