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虞堂诀找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

带走前放话，让家里人给他准备好棺材。

俩人还没说几句话。

醒来时，床边多了个板凳，板凳上坐着虞堂诀。

眼睛赤红的盯着她，眼底盈盈的全是泪花。

小乔侧脸和他对视：“你和她还结婚吗？”

“关你什么事？”

“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凭什么不关他的事！他碰你了，你还要和他结婚！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鱼！”虞堂诀眼圈赤红，一边嘶吼一边蹦。

小乔眼圈红了。

她对虞家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少。

很多时候，除了埋怨虞郎白为什么当年要带她来虞家，其实还庆幸是他当了家。

因为虞堂诀说过，虞郎白没来之前，他和他哥哥经常被一起拉去见世面。

虞家黑色地带出身，虽然他没细说，但小乔在那里待了那么久，只要不是傻子，便清楚是见什么世面。

虞堂诀成年那天，小乔之所以主动，然后说结婚说走，最根本的原因是怕这个傻子和虞家的人一样。

手沾满鲜血。

那次拉她一起报考的那同学的惨状已经吓到了她。

再来一次。

小乔不敢。

但和他没法说了，因为他的眼神坚定的犹如磐石，他一定会弄死严封，手沾人命。

隔天虞堂诀走后。

小乔支走了其余的保镖，只留了一个之前开门让杨涟进来的：“我要见虞爷。”

“我没这个权限。”

“你有，如果还是认为自己没这个权限的话，就问问杨涟，想不想她亲手给我挑的人就这么死了。”

等到下午。

小乔被人毕恭毕敬的请上了车。

车开向的不是老宅，是虞郎白的私人别墅。

敲门后，虞郎白没情绪的让她进来，却没关门，敞着朝屋里走。

小乔心里的紧张消了点。

随后奇异的察觉虞郎白似乎更瘦了点，也更没精神了。

墨柒走后，虞郎白突发胃溃疡，等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胃部被腐蚀的没有了好模样，缝缝补补修一修，好了点，却眼见的瘦和苍白了。

小乔很久没见过他，乍一见，感觉很明显。

虞郎白察觉了她的目光，没吱声，懒洋洋的坐沙发上，冷淡道：“说。”

小乔有些紧张。

虞堂诀不怕他，但她是怕的，最怕的便是他对墨柒所做下的惨绝人寰的一切。

缓解了会紧张，开口：“虞堂诀要沾血了。”

虞郎白头靠在沙发背上合眼，淡道：“恩。”

等了很久，没有下文。

小乔鼓足勇气道：“你这么多年带他去的都是吃喝玩乐的场所，别的从没让他沾过，应该不想让他沾血吧。”

虞郎白睁眼，平淡的看了会半空，侧脸看向她道：“严封该死，那二百五不沾血出不了这口恶气，他会憋死。”

小乔心脏跌入谷底。

虞郎白接着说：“出去吧。”

“所以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小乔不敢置信：“眼睁睁的看着他沾血！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杀人犯！”

虞郎白嗤笑一声，喃喃：“杀人犯……”说完指着门口：“滚出去！”

小乔泪如雨下：“虞爷，你帮帮他，帮他这次，别让他沾血。”

虞郎白沉默半响，“可逼他沾血的不是你吗？”

小乔愣住。

虞郎白点了根烟，淡淡的抽了一口，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说：“你是他的人，不是那个叫什么风的精虫上脑的煞笔的人，就算不为那二百五出恶气，只为了虞家男人的脸面，他都必须要沾血，不然会被活活憋死，所以，是你逼他的，就算成了杀人犯，也是你亲手把刀递到了他手里。”

小乔怔松半响，朝前一步，随后跪下了，喃喃：“我不是他的人，是不是他就不用憋死，可以不沾人命，不成为杀人犯了。”

虞郎白凝眉。

小乔笑笑，抬头看向他：“虞爷，严封喜欢我很多年了，他要和我结婚，而且我俩已经在一起了，你……帮帮我，让我和他结婚吧。”

虞郎白指着门口的保镖将她丢出去，转身要回房间。

乔小乔眼疾手快的将桌边的水果刀放在腕间，一字一句，带着没有路可走的绝望：“我哪都不去！”

虞郎白插兜沉默的看着她。

小乔泪流满面：“求你了，是你把我带进虞家这个看不见天明的地狱的，所以，求你，再带我出去吧。”

“所谓的出去就是和他结婚？”

“是。”

虞郎白没答应。

小乔在客厅跪了一夜，天明时分被送去了医院。

虞堂诀凌晨两点来到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被扯住了衣领。

他愣愣的：“小乔怎么了？是……死了吗？”

虞郎白凝眉看他一会松手：“你衣服上的血哪来的？”

“欺负了小乔的那人渣的。”虞堂诀说完就要冲进去。

虞郎白再次拽住他：“死了吗？”

“没，小叔你松开。”

虞郎白没松，将人推搡到一边，随后烦遭遭的掏出根烟点上：“把那人放了，送医院。”

“为什么？！他欺负了小乔，他欺负了我的小乔。”

“不是你的，是他的。”虞郎白从兜里掏出血检报告丢给他：“小乔怀孕了，孕四周，没意外的话，是那男的的，他们要结婚了。”

虞堂诀没吱声。

小乔再问一句：“还结吗？”

等到带小乔回家后开始找他。

但他已经躲了起来。

乔小乔开门，外头保镖拦着的中年女人她不认识。

小乔回了家，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一夜。

“你自愿的吗？”虞堂诀打断。

小乔点头：“是，自愿的，他是我高中同学，喜欢我很多年，我也喜欢他，你和杨涟结婚，我就会和他结婚。”

感觉就这样吧，耗着，耗到俩人都筋疲力尽，连呼吸都窒息的那天再说。

女人却认识她。

“我是严封的妈，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救救他。”

案发当天，虞堂诀一直在愣，愣到严封跑了都没反应过来。

每晚都回来搂着她睡，却一直没再碰过她，除此之外，婚事还在筹划中，没中断。

乔小乔筋疲力尽。

虞堂诀接了保镖电话来了。

小乔特别累，坐沙发上问他：“严封呢？”

一个月后。

门外熙熙攘攘。

虞堂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