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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灵

第60章 惊变突生1

“你怕是只惦记着你那马上要成亲的师傅吧。”虚空中的声音满含着嘲讽。

沐锦被说破了痛处,胸中激愤,提起悯剑,横劈竖砍中渐渐失去了章法,白面人终是似幻影般,待到剑锋真正的接触到了他,他便似水中的涟漪般,消失不见了。

“待她成了亲,再怎么说,你便也是个外人了,那些待你长大之后的不离开你,不抛弃你,便是她敷衍你的说辞罢了。”黑衣人嘲讽的语气环绕在沐锦的耳周。

可是师傅才将应允了不离开自己,沐锦撇着嘴,强撑起精神,紧握着凌轻霜的手臂:“我不松开,才将将过去了多久,你就要走了,你肯定是在唬我了。”

凌清霜蹲下身,拇指滑过沐锦的额头,指尖接触,依旧是滚烫:“你乖一些,我既应允了你,便不会再改。我叫了浅浅很快就回来,你这般受了伤着还发烧,恐是病的重了。”

沐锦就这凌轻霜的手再次躺了下来,这躺下爬起折腾了许多番,沐锦也是觉得身上终是有些困顿,只得点点头,恢复了趴卧的姿势,凌轻霜在她背上盖好了轻纱的薄帐,不放心地快步出了门。

白面人的脸忽然出现在了沐锦面前,极近的与沐锦对视,沐锦向后躲闪中惊奇的发现,这人的眸子虽是全红的,但那眼睛的形状,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你终会变成我,你还未曾发觉么?”白面人道。

沐锦使了全身的力量,只想与这与自己冤仇不共戴天的人同归于尽,将手中的剑拼尽全力向前一刺,那白面人却是依旧不见身形。ぷ99.

“你终会变成我……”那声音似是边缓慢的说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好似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缓缓地散去了。

沐锦拎着悯剑,气喘吁吁地颓然立着,你终会变成我……沐锦在这幻境之中,始终是清醒的。她明白这是自己的梦境,已是经历过许多遍的梦境。她也明白,此刻清醒过来,这幻境之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发生的事,自己也是会记得清清楚楚。

这便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想法么……

凌清霜带着霄浅进门时,床上的额沐锦红了脸,俯卧在床上,脸颊烧得通红,脖颈上布满了虚汗,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湿黏黏粘在额头上,拧着眉在床上喃喃低语。

“锦儿?”凌清霜伸出手试探沐锦脸上的温度,沐锦的脸上的温度比自己离开时又高了许多。

“锦儿发烧了。”凌清霜掩住心中的焦虑,向着霄浅说道。

霄浅点点头,牵了沐锦的腕子,寻到灵脉。

今日的月色,不似昨日里那样的明亮透彻,黑天上的乌云将月光遮掩了大半,凌烟阁被微凉的暗黑笼罩着。

沉香苑室内,明黄的烛火跳跃,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床上的人在昏迷中难忍的压抑低语声。

“少阁主,你同阿锦讲了什么?”霄浅收回了试探脉息的手,疑惑地问道。

凌清霜心中称奇,眸光淡淡地看过去,“为何这般问?”

“下午时我曾替阿锦号过脉,她的脉象我是知晓的,阿锦虽是至阴之人,平日里脉象却是平稳的。现下却不知为何,忽快忽慢,忽重忽浮,沉浮不定。她不论是悲是喜,当是受了什么刺激。”霄浅温声道,尽量将自己所想表述清楚。

“我应允了她一些事……”凌清霜点点头,不再做具体的解释。

霄浅是耳聪目明之人,少阁主同阿锦之间的情愫,她早先便已看了出来,此时凌轻霜不再讲,她便也不再向下问,“我先替她施几针,再敷上冷帕子,烧的当能退下来些。”

“我去取冷帕子。”凌清霜不想再惊动这阁中不相干的人,急匆匆地迈出了门。

霄浅取了九针,掀开霄浅的被子,准备在肩头及后背上几个地方施针。才将一掀,一朵鲜红的曼陀朱砂映入了眼帘,霄浅还未曾见过这般妖艳赤红的印记,手下一顿,来不及多问,迅速调整过来,为沐锦施了退烧针。

凌清霜端了水盆及帕子过来,在盆中浸湿拧干帕子,刚想要替沐锦盖上,犹豫间,又将帕子递给了霄浅:“浅浅,这般冰冷,可行吗?”

霄浅接过,帕子触手凉爽之极。她素来知晓少阁主对沐锦的关心,心下明白凌轻霜应当怕水缸中的水不够凉爽,不能退了沐锦的燥热,自井中打了新水。却是不知这不言明的关切之意,要掩盖到几时。

“行。”霄浅点点头。

沐锦在浅昏迷中,似是在同什么人搏击一般,手脚不停的颤动,口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成亲。”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自齿中逸了出来,霄浅瞧着沐锦已经烧的近似与红色的面颊,再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凌轻霜一眼,凌轻霜往日里冷清的表情下,眼中是盖不住的慌乱,早已不似往常那般沉稳果断。

关心则乱。

夜渐渐地沉了,已是过了子时,霄浅已是给昏迷的沐锦施了针,又反复地换过几番帕子。沐锦的依旧是口中胡言乱语,手脚不停的动作,只是动作渐渐小了,稍稍算作安稳的睡过去。

“少阁主,阿锦当是睡过去了……”霄浅替换了新的冷水帕子递过来,以手背试了试沐锦头上的温度,将的几根长针再次转动了几圈:“你已守了前半夜,这后半夜交由我来吧。”

凌清霜微微摇头,霄浅低头,只见沐锦虽是昏迷着,确实在昏睡中紧紧握着凌轻右手的食指与中指。

霄浅抿了抿唇,眸光温柔滴看着眼前这一双人。她此刻,却是并不知道此刻的凌清霜已是拒绝了霄家的求亲。

“少阁主,阿锦的心思……你知晓么?”霄浅闻声问询道。

凌清霜知晓,霄浅与心大的皇甫嫣不同,自口儿山回来后,便猜到霄浅已经知道了自己对沐锦的心思,却不知她竟也知道沐锦的心思。

就连自己,也是今早回想起锦儿的所作所为,才约莫猜到了这还未算作成年的心思,她的眸光依旧没有自床上收回:“阿锦还小……少年的心思,做不得数的……”

这是发自肺腑所言,在凌轻霜心中,沐锦尚未知晓情爱与人带来的痛处。

在年幼目睹了失了阿娘之后的阿爹独自愁苦之态,她笃定沐锦定当有她的命定之人,并不能似自己这般,被捕灵拖累着,失了过寻常日子的机会。更不愿,更不愿让沐锦如同阿爹一般,轻易陷入这莫名的苦痛之中。

凌轻霜眉目清冷如往常。

“那么你呢?”霄浅似是没有来由的忽然发问,自水盆中拧干了帕子,替换了沐锦头上滚烫的那一条。

凌清霜动作微微一顿,回过头,面容上带了几分疲惫,在烛火的映照下,却依旧难掩如月的光华:“我怎样想,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若是锦儿知道你对她与她对你的心思是一样的,那定是要睡着了也要笑醒的。”霄浅脸上带了憧憬的笑容,一道火红的身影在脑中闪过,笑容凝在脸上,再过了一瞬,便不见了,恢复了柔顺的面容。

凌清霜微微摇头。

现下里,伴着她,看护着她,让她平安喜乐的长大,是自己的唯一所求。

昨日是月圆之夜,今夜里却不似昨夜里那般万里无云,月朗星稀。今日里的月亮虽比昨日的还要圆上许多,却被满布的暗云遮盖了个严严实实,抬头瞭望,黑色的巨幕中,甚至看不到几颗明星。

凌烟阁西边的院墙上,闪过了两个矫健的黑色的人影,身形矫健、脚下轻盈,当是轻身功夫了得的人。

又过了几刻,时辰已过了时,几声隐约的哨声似是远远的响了起来,凌清霜反应了一瞬。

“浅浅,你可听到了哨声?”凌轻霜问道。

霄浅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只听到了窗外不知名的虫鸣,及草木被微风摇荡的沙沙声,她茫然地摇摇头。

凌清霜反应了一瞬,不安地站起了声。

她的五感要比霄浅通透许多,刚才那一短一长的哨声,分明是凌阁中的预警之声。

桌上昏黄的豆油灯晃动闪烁,似是催眠一般,沐锦只觉得心中多了难以言喻的许多慰藉与舒适,她知晓,她既应允了她,定是要回来的,她再也不会,再也不会随便将自己再送给其他人,随着这莫大的安慰,沐锦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昏昏沉沉中,黑漆漆的夜里,沐锦恍惚间,仿似又回到了凌烟阁后山上的密林里,携了凌清霜的手飞奔,逃离得月楼上的一干人等。

忽然,空中似是多了无数个白面人,环住了沐锦,似是万花筒折射出的幻影一般,环绕在沐锦周围不断晃动。

沐锦横挥竖砍,却始终是触碰不到哪怕一个不停转动的面具。

“你敢不敢,敢不敢以你的真面目示人?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卑鄙小人!”沐锦喘着气,向着虚空叫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沐锦才发觉强撑的身体现在是软绵绵的,浑身上下使不出几分力量,脖颈到后背之上,出了一层粘腻的薄汗。

只是这奔跑却不似昨夜里那般容易,沐锦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似是陷在泥沼中一般,怎样也抬不起来,越是心焦,越是迈不开步子,好容易向前跨出了几步,手中却是忽然一空,再一会头,身后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没了踪影。

草木深深,暗夜沉沉。

沐锦横了悯剑,向空中一挑,向着白面人的头颈,猛地向下一劈,暗黑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白色剑影。

那白面人却是忽然不见了踪影,“哈哈哈哈哈哈……”不知何处传来的笑声,在沐锦的周身回荡。

“你出来,今日里,我便是要为我的父母报仇。”沐锦单手握了剑,再次大声叫喊道。

白面人阴森的笑声继续环绕在沐锦的周围:“报仇?你还记得要报仇?”

一张白面,飘渺中自远处闪现了,缓缓地越靠越近,那白面上的笑容,几年过去,并未发生任何改变,依旧是惨白着面容,嘴角向上,时刻耻笑着眼前的人。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家人!”沐锦忽然惊觉,距离上次见到这白面红眸的人,已是过了许久,自沐锦知道自己家人被杀也已是过了三年有余,三年之内,梦境中竟然没有再次出现这人,沐锦手中一握,凭空多出了一把剑,是悯剑。

沐锦拎着悯剑,气喘吁吁的战在黑色泥沼中央。

“她应允我了,自是能做到。我与她的事,又干你什么事情。”沐锦耸着肩膀,用全身的力气向着暗黑中叫道。

悯剑劈破了空气,以疾风之势砍了过去,剑锋刚触碰到面具的边沿,白面红眸的人却似是水中的倒影一般,稍一触碰,便消失了踪影,只剩下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涟漪。

用尽全身气力,却只是劈了个空,回头四处搜寻,白面人却又忽然出现了在了自己身后,沐锦横了剑,顺势向后又是一扫,那幻影却再次消失不见了。

“师傅……”沐锦站在暗黑的泥沼中,对着虚空焦急地大叫,四周暗夜里空旷安静,竟连回音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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