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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灵

第68章 陵城境内2

沐锦闷闷地在花度身侧坐了下来,心下打定主意,现下天已经黑了,等明天一大早,师傅若真的不来接自己,那无论如何,就算是沿路乞讨,也一定要回云台山。唉,若是带了悯剑来,说不定还能典当些银两……

沐锦的心思越飘越远。

正盘算着种种可能性,四位姑娘的姑娘推门而入,粉黛薄施,步态端庄。

“我估摸,你师傅最早明日便来了,你如若不下车,被这陌生马车拉走了,待到你师傅倒时问起,我便说你已是死了,瞧瞧她伤心不伤心。”只抛下这一句,花度便下了车。

沐锦前前后后看了一下临近的街道,现下已经是傍晚了,这陵城人马往来极多,自己身上没有一文钱,若真的是要走回到云台山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万一她真的是对师傅说了自己已死了,那师傅……

沐锦回头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进了一个街上不起眼的一处院落里,只能远远地跟了上去。

沐锦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四人瞧着要不是乐师,要不是舞师,为何不在席中表演的位置落座,却是在离客极近的地方坐了下来,还有二人,不知是笔墨纸砚中的哪一位,竟左右各一个,将自己给围住了。

“花姨,不是吃饭么?我们快些吃完快些走吧。”沐锦总觉得身侧这般近距离地坐着陌生人,有些拘谨。

“你急什么呢?花姨说带你出来见识,那便是要好好地见识见识。”花度投过来的目光中越发媚出了笑意,抬起腕,自空中击了两下。

门口瞬地涌进了许多人,桌上的瓜果及小食被撤掉,换上了饭食,沐锦瞧着,桌旁的白瓷壶,约莫是瓶酒。沐锦局促地坐在位置上,盘着腿,两手规规矩矩地搁在身前,目光直视,不敢去瞧身侧那二人,焦急地盼望着这煎熬早些结束。

席中央的乐师便开始了演奏,沐锦从未听过这类丝竹之声,只觉得声音妖娆的好像在耳朵上挠,只听得心内火烧火燎的痒痒,究竟具体是何感受,沐锦也说不出。

还有那舞师,只是穿了几层薄纱的裙子,环佩叮当,面上也盖着薄纱,似乎是在跳一种异域的舞蹈,似水蛇般扭动着自己的腰身,沐锦从未见过女子穿的这样少还能起舞的,红着耳朵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周身笼罩着迷乱的脂粉香气,耳中亦是丝竹琵琶之声,身旁还近距地坐着两人,沐锦还未曾如此觉得窘过,手脚僵着,简直不知道要摆在哪里。

斜眼看花姨,她满脸妩媚妖娆的笑意,竟伸手去捏身边女子的下巴,带着几分登徒子的放荡之意,那女子竟也是却没有恼怒,只是将头微微测过,甚至是带着几分娇羞。花度笑看着那女子的脸,竟靠近想要去吻那女子……

这究竟是何地方?沐锦目瞪口呆。

“小妹妹,你长的课真是俊俏,你这似明星一般的黑眸子,我可是喜欢的紧,你可愿与我饮一杯菊花酒?”身边一个女子端了酒杯,眉眼上挑着,眼中有意无意地流动着水波,胳膊擦着自己的肩头,整个身体向着沐锦靠近,瞧着似是单纯的劝酒,却是暗地里含了挑逗之意。

沐锦头向后靠,耳上的温度已烧到了面颊上,慌忙抬起两手挡住了酒杯,“这位……这位姐姐……师傅同我说过,我还未算作成年,不能饮酒。”

“小妹妹,不必拘谨,你叫我墨便好,你身边那一位,是砚。”女子浅笑一笑,抛过来一个埋怨的眼神:“这画院里的女子,大家都没有年龄呢。”

沐锦僵着身子及笑容,向着花度透过了求救的目光。那刚被轻薄过的不知是笔还是纸,自侧边递上了一杯酒,花度眼也不挪地抬着眼盯着那女子的脸,那眼神似是要将那女子就地吃了一般,然后就这那女子的手喝了那杯酒,喝完还在那女子的手上吻了吻。

惊的沐锦大气也不敢出。

“这里也没有师傅徒弟、长辈晚辈,全部只是女子罢了。你放松些,瞧你僵硬的。”砚的眉目柔软,伸手在沐锦肩膀上一摁。

沐锦没有躲开,在这一摁中僵直了身子。

身旁的墨又持起酒杯:“既是没有师傅徒弟,你在此处,自然也是没有师傅了,来,喝些酒解解渴,我们又不会吃人。”眉眼间染了媚态,将杯子向着沐锦的唇边送过来。

虽是不吃人,却是比吃人要可怕上许多。

“墨姐姐……”沐锦边说着边向后躲闪,整个人向后靠过去。

墨眼中含了笑意,与旁边的砚交换一眼。

沐锦再向后,后背便被一只手给扶住了,沐锦失了向后躲闪的去处,脖颈已是不能再向后,只得张口。

一线辛辣刺激的沐锦瞬间红了眼眶,整条舌头刺的生疼,辣麻间失了其他的味觉。

再看向花度,只见花度斜撑着头,勾调着一双眼瞧着那个名为兰的女子,半躺在了坐垫之上,纤长的手指抚在了怀中兰的腰上,不知在兰的耳边说着什么,兰的目光扫过自己,以手捂面,呵呵地笑了起来。

沐锦只觉自己被才刚入喉的酒烧的厉害,浑身上下燥热的厉害。脑门上却贴上了一只冰凉的手,砚出声温柔:“小妹妹,你的脸全红了呢,你很热么?”

沐锦心中被思念与担忧填满,加上酒精的灼烧,还有这室内旖旎的气息,沐锦早已是全红了面庞。

这询问,出声温柔,一点都不似师傅那冰冷的声线,沐锦摇摇头,眼前却是只有翠绿色衣衫的一个普通姑娘。师傅身上清冷微凉的气息与光华,任是任何人也不能取代的,此刻那白色的身影,却是在脑中却怎么也挥不去了。

若要是早些走,也不至于被逼迫在此受罪了。师傅……唉……师傅……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沐锦口中脑中烧的厉害,垂头丧气的想。

沐锦自头上拿下了砚的手,闷闷地坐下来,任由着身边的人问询,不再回答也不再躲闪,仿佛已是灵魂出窍一般地呆立着。

花度面颊上染了几分粉色,笑起的时候便显出如妖精般的妩媚,斜着眼看过来:“垂头丧气的又是为何?你不是喜欢你的师傅么?这些姑娘,可比你那冰冰冷冷的师傅有趣的紧,与她们一起,不开心么?”

沐锦心中的委屈与思念混杂着酒后的迟钝,盯着桌子,自顾自地低语道:“我不开心,不开心……”

怎生就变成了这番模样呢?穿了不该穿的衣裳,来了不该来的地方,还被人莫名其妙地灌了酒……昨夜里不是还好好地被师傅上了药后安然入睡的么?

沐锦心中似火烧,伴着酒意,烦闷之极的情绪在身躯内游荡,眼角被酒精烧着,星眸角似是燃着火。

门外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姑娘……这位姑娘,非请勿入……”

话音还未落,嘭的一声巨响,那结实的桃木门哐啷一声,倒下了,带起了一阵烟尘。

一个白衣女人立在门口。

屋内正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众人俱是停了手中的动作,一半是被这突如其来打断,一半是惊异与来人的容貌。

这门口的人一袭白衣,眉眼冷清,立在门口,仿佛是今夜里无边的月华都倾倒在了这门口,眉目冷淡瞧不出情绪,薄唇淡目,漆发疏目,仿佛是乘着皎白月光飘下来的的仙子。这仙子只是冷冷地将这室内的一切瞧着,最后眸光定在了一身粉装的沐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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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没有回头,故意落了身影在这街角,隐在阴影里的嘴角向上翘了翘。

登上了台阶,沐锦抬头,白墙黑瓦,雕花门窗,似乎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街巷,门面不大,似是避人耳目的样子,一块牌悬于门上,上书“画院”二字。

屋内程设雅致,陈设精致小巧,十几件古玩精致地陈列在席后的百宝柜上,室内正中就地摆着几张木案,桌上摆着些应季的瓜果小食。

花度自正对着门的主桌上盘腿坐下,抬了眸光看沐锦,“怎生还站着,着急走么?不是同你讲过了么,吃了饭,明早你师傅便来接你了。”

那被称作雪隽的女子抿了抿唇,清雅地回到:“是,天宫那边还未有任何消息,待有了消息,我定第一时间告知花大人。”

车门被打开,花度起身,长袍华贵地在她身后打开,仿佛是一只华丽开屏的黑色孔雀,这高傲的孔雀蔑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沐锦。

穿过门后的假山屏风,沐锦四处打量,这庭院极其精致,远比正门上看起来大上许多,进门后远远就能瞧见盘在碧水之上的亭台楼阁、其间雕梁画栋,衬着丰盛的草木小筑,颇具几分书卷的雅致气息。

院落内翠竹掩映,嶙峋的假山下,池水中几尾鲤鱼欢脱地游着,院内听得见弹琴与人唱歌之声,其中间或夹杂着一两个女人的媚笑声。

“还是那间?”那名为雪隽的女子询问道。

花度再度颔首,若有所思间,女人便又自来处退了下去。

“花姨,这是何处?”沐锦好奇的打量四周,这名为画院的庭院门头低调,内里建筑温雅,高雅却不沉闷,当是显贵名流门日常消遣的所在了。

“你跟着便好。”花度不回头,也不用人引领,自顾地穿过回廊庭院,推开了一间屋的门,。

这女人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模样的女子,行动间带着对周围白衣女子的尊崇。

“雪隽,许久未见。”花度微微点头。

“沐儿,我与你介绍介绍,这四位,便是画院的笔墨纸砚四位姑娘,虽不是泼辣洒脱的性子,但却是比你那冷冰冷冰的师傅有趣的紧。”花度端起桌上的茶杯,抬手向着面前的四人抬起了手,言语间玩味甚浓:“四位姑娘,许久不见。”

四位姑娘颔首的颔首,微笑的微笑,身姿各异,脾性各有千秋,并不十分相同,寻了位置坐下来。

当是这陵城内花院的常客了。

花度颔首,刚转身,忽又微微转过头:“这几日可有什么消息?”

刚踏上回廊,一个女子迎面而来:“花大人,许久不见。”女人挺拔似竹,眉眼间含了雅致的书卷气,清雅不失气节地微微向着花度一笑带着几分尊敬的微微一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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