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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灵

第 96 章 越城境内1

斐太守瞧着面前这位玉骨冰姿,眸中似沉着一汪深潭的姑娘,又探了口气:“怎么能没有寻过,我带着衙役到处到那案发之地的去寻探过,可越城周边水泽众多,我去了这里许多地方,俱是无甚线索,只得无功而返。”

凌清霜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这许多的失踪人口,可有卷宗。”

斐太守瞧着面前这位女子面目虽是冷静淡然,举手之间却隐约地透露着领秀风姿,声音亦是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隐隐约约地不觉就臣服于他的言语,点着头道:“有的,有的。”

皇甫嫣缓过神来,忽地忆起了年幼之时曾小住玩耍的越城别苑,竟是对年幼之地生出几分怀念,转过头去瞧凌清霜。

凌清霜微微颔首。

皇甫嫣不似往日那般说动言西的那般聒噪,亦是没了眉飞色舞的生动,只是将唇角提了提,道了句:“辛苦斐太守了。”

已是临近傍晚,一行人马车马劳顿,俱是在安排的小屋内修整。

皇甫嫣见院内撤了官府的人马,顿时觉得松快了不少,挽了霄浅的胳膊,同她讲述依稀记得的年幼时在这院落中发生的趣事。

已经算是半到了江南境地,虽是马上要进入深秋,此地也并不十分寒冷,窗外夕阳的余光穿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来,打在桌边正翻阅案卷女子的面容上,似是将她白皙沉静的面容照的更加透亮,面颊似是都透明了一般,轮廓的边缘上镀上了一曾薄薄的金光。

在这金光之中,卷翘的睫毛如栖于面上的碟,许久忽闪一下翅膀。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静默地对坐过了,沐锦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凌清霜的对面,按照案卷的日期,默默地将卷宗排列好,挽了袖口,在旁边不支声的研墨。

花度打瞧着这安静的一双人,将桌上迎客的茶水饮尽了。

若那时,微微也是这般倾心于自己,会不会也早已寻了不知名的所在,过着平凡又快活的日子,也不至于落的这般田地,鹦环燕绕地不得安宁,永做了旅居尘世的浮萍。

花度放下茶碗,闲来无事,便去瞧院中的落叶。

沙漏无声地流,天色即将暗沉下去,沐锦引燃了桌上的烛火。

凌清霜低头瞧着桌上尚散发着墨香的纸卷,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肩膀,前后活动了两圈,这是在生灵殿受的伤还未曾好的透彻,加之连日的骑马,冷暖交替,有些酸胀。

肩上忽然多了一股力道,沐锦眼底压着担忧,黑眸子映着烛光,说道:“师傅……你可曾累,要不我们同皇甫说一声,在这里多修整些时日。这边不时十分寒冷,城里也是热闹的紧。”

沐锦点点头,看看凌清霜的的脸,又去看桌上的纸卷,却是始终不敢对上凌清霜的眼睛。

凌清霜低了眉定睛在卷轴之上,持起笔在其中几个地方圈了几个圈,未曾抬头,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沐锦眼中黑眸闪亮,宛若一只小狗,恳切地问道:“师傅,你到这越城来,是否还有别的事?”

凌清霜道:“是确实还有别的事。”

凌清霜心下纠结,不想给她徒增了压力同负累,但也绝不想欺骗与她,沐锦心思纯洁,像是一个刚长成的懵懂少年,对这世界充满了善意,不应被这样沉重的负累扼杀。

但是,凌清霜也知晓,自己决不能欺骗她。

“锦儿,你是否还记得,阁中怨灵奔逃的时候是何时?”凌清霜温声道,眉眼柔和。

“记得。”沐锦还记得,就是那日里,自己刚被执了阁规,挨了板子,师傅便也是在那一日,同自己一般,也失去了阿爹的护佑……

凌清霜递过一张纸:“你瞧,这十几起案子便是那日之后开始的。”

沐锦一惊:“莫非这越城内也有……”

凌清霜点点头:“是。花大人从山上的来的讯息,这附近便有邪灵。而且这些案件十分离奇,估计与怨灵脱不了干系。若是为了家中的事出走或者离开,却是没有给家中留下任何书信或留言。而且这些失踪之人或是为了捕鱼、或是为了采藕,全是在水泽之上,被发现的船只俱是四散在越城周边的水系里,其中并无线索。你瞧这里……”

凌清霜指着一卷摊开的破旧图纸,深潭般的眼里闪烁着沉稳智慧的眸光:“这是往年的这个季节的水流图,此处,此处、此处均是发现船只的地点,沿着水流向上寻……”

纤长的手指在泛黄的纸卷上摸索,引领着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静湖?”沐锦看着那些弯曲的小线汇聚的地方。

“是,这便是这些失踪案的相同之处。”凌清霜点点头。

“还有,师傅。”沐锦的黑眸子在阳光下乘了窗外透入的阳光:“他们都是男子。”

凌清霜唇角向上弯了弯,点点头。

“这么说,你到这越城来,是为了捕捉怨灵?”虽是被凌清霜引导着,但也算的是与师傅的共同发现,沐锦有些小兴奋,黑亮的眸子闪着愉悦的光。

凌清霜想了一刻:“是,是为了捕捉怨灵。”

但寻七怨灵,是为了阿爹,为了凌烟阁,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你。

临近冬日,天已是黑的透了,沐锦今日着了往日里寻常的衣裳,因着在凌烟阁上养成的习惯,沐锦寻常并不多在身上装点多余的佩饰,今日的腰带上,却是多了一个小巧的香囊。

凌清霜手指缠住其上的穗子,问道:“这是何物?”

沐锦没有躲闪,却是红着脸,说不出话,凌清霜直直盯着她已是全红的耳廓,微微地测过头,自喉中,向鼻间,发出了一个极低的音调:“嗯?”

沐锦嗫嚅道:“前面路过土地庙,求来的……”

斐太守亦是将腰带自圆滚滚的肚皮向上提了提,努力将眼睁大了些,笑道:“郡主故地重游,是越城别苑的荣耀。”

一行人上马,顺着沿街经压抑清遣过人群的街道前行,原本热闹的街道上所剩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亦是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回避又好气地打量着路上一行人。

“越城向西十五里处,有一湖名曰静湖,水波不兴,物产丰富。连日来,挖藕捕鱼的壮丁竟然失踪了许多,一时间留言四起,其中也不乏怪罪县衙无能,尸位素餐之言,一些人趁乱聚集了几家家里人失踪的人到衙上讨要说法。方才来报,竟是有一个渔夫的妻子见丈夫失踪了数日也不见回来,竟撞了府衙门口的石狮子。下官……下官实属,实属……”

凌清霜眼中眸色深了些,问道:“你可曾到到处寻过?”

斐太守眉间的川字重了些,思量着办事不利的后果,圆脸憨笑着道:“一些琐事,琐事……”

斐太守脸上的笑意盈盈,五官挤在了一处,配着胖乎乎的肚子,令人生出一种亲近感,出口的声音亦是经年未曾变过:“郡主可曾定下歇脚的客栈不曾,若是没有,可还记得年幼时玩耍过的别苑,现今年岁久了,不妨还是下榻在别苑中。别苑独门独户,修整起来也是方便”

一时间原本喧哗热闹的街巷瞬地只剩下车辙碾压青石板的吱呀声以及踢踏的马蹄声。

皇甫嫣对上人群中一束目光,因自己身份而产生的慌乱而恐惧的目光,那人迅速地低下头。这许久不见的目光却是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凤眼眼角垂下来些,在这无限倍延长街道的挤压下,胸中多了几分憋闷。

斐太守汗津津的圆脸依旧是笑着,只是笑容略微凝住了些,两眉间隆起了淡淡的川字,低声道:“先送去救治,送去救治。”

皇甫嫣瞧着他脸上的发迹的汗又重了些,料想到了是因为自己的郡主身份使得他不不敢言语,一时间胸口多了几分燥气,干脆地道:“有何难处让你讲你便讲,你帮我安排住处我自帮你我能帮你解决的难处便得了,在这里磨磨唧唧。”

斐太守一愣,官腔打的惯了,不想磨磨唧唧这种话竟从郡主口中讲出。脑海中那个幼年顽劣的郡主虽只是小住了半月,却不知曾将自己的胡子不知拔去了多少根,眼见着长成了人,挑着眉的模样却还是一如年少时那般脾性火爆急躁。

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着气说道:“越城本是三面环水,商旅交通的繁华城市,少作奸犯科之徒,也甚少出什么大的案件,只是近日里,却是不大安宁。”

高门大院,翘角飞檐,朱红的大门彰显着属于属于天潢贵胄的气派。

一名灰衣的衙役摁着腰间的刀柄,疾步走到斐太守身旁,以手盖了口鼻,在县令耳边低语了几句。

凌清霜微微颔首:“有劳了。”

斐太守命人调取了卷宗,在越城别苑的书房内展成了一排,遂回了衙上。

衙役领了命,加紧脚步退下了,斐太守自袖内掏出娟子,擦拭去发迹的热汗,眼珠转了一圈,眼底爬出了几分愁容,向着皇甫嫣抱了抱拳:“郡主先行下榻,容下官先行告辞,府衙上有些公务需下官回去瞧瞧。”www.九九^九)xs(.co^m

皇甫嫣无意间听闻道了衙役口中的自尽二字,抬了凤眼道:“你有何难事?”

一行人在前拥后簇的包围下被引到了越城别苑,马上车内的人俱是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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