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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改变中国

第38章 (下)精心选择突破口 2

杨西光指示把新的修改稿小样——4月23日、24日修改稿——再送中央党校,请吴江、孙长江提出意见。

这时,吴江向孙长江提出一项重要建议,即把孙长江写的文章和胡福明的文章捏在一起!因为两篇文章都是论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各有优点,不如把各自优点合在一起,以加强文章的分量。

据孙长江告诉笔者,当时他写的文章,已经写了一个多月了。

“杨西光同志:

写得不错,是一篇有力的说理文章。

吴江4月22日”

由于胡福明离开北京回南京去了,于是,杨西光请孙长江动手,以胡福明的文章为基础,进行一次大修改,题目改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孙长江对笔者说,加上“唯一”两字是极为重要的。强调了“唯一”,那就是说,除了实践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检验真理的标准。也就是说,马列主义、思想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所以,这“唯一”两字,把概念说得非常明确。孙长江强调说,“唯一”两字是文章的灵魂,加上“唯一”两字,使文章提高了一个层次。

据王强华回忆,当时《光明日报》张义德也建议加上“唯一”两字,可以说是与孙长江不谋而合。

后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发表之后,汪东兴果然对“唯一”两字兴师问罪,认为是“砍旗”。

但是,孙长江找出的一段指示,内中有一句:“实践是唯一的标准。”

这下子,“两个凡是”派们无话可说!

孙长江说,本来,实践就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是不是讲过“唯一”,都不影响这一基本原理的客观存在。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在与“两个凡是”的斗争中,却不能不用的话,来堵“两个凡是”派的嘴。关于这次大修改,《光明日报》评论部《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写作和发表的经过》是这么谈及的:

孙长江同志修改的稿子,与4月23日24日的改稿比较,保持了基本观点,质量上有了提高。文章对原来的稿子作了不少删削,约一半多段落是重写的,对真理和社会实践作了定义式的简明界说,使逻辑和文字叙述以及定论都更加清楚,更加精确;文章又加了在1958年修改三年前写的《中国农村社会主义》按语中个别提法的例子,使文章的论据增加了分量。

文章最后一段写得更加有力,提出要反对躺在马列主义、思想的现成条文上,并指出人要有责任心和胆略,要研究生动的实际生活,研究新的实践中提出的新问题,这就使现实问题的针对性有了加强。

文章还加了小标题,使主题和表述更加鲜明。文章在公开发表时,对超越实践设置“禁区”的现象又加重了批判,说这不仅造成蒙昧主义,还会变为“唯心主义”、“文化主义。”

胡福明也认为:

孙长江老师下了很大力气,修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这里谈谈他作的修改:第一,把文章梳理了一下。我修改后的文章是四部分,孙长江老师对四部分作了调整……

第二,对文章的观点作了分析发挥。如孙长江老师对“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个观点作了发挥,指出“只有”、“才是”就表明检验真理的标准只有一个,以说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三,孙老师的修改,使文章精练了,去掉了一些重复的词句……

4月27日,吴江在孙长江修改后的文稿上方,写了这么一段话:

孟凡同志:请即排印15份[送胡(耀邦)、杨(西光)、作者——航空发出,各一份5月10日那期用。吴江4月27日

吴江所说的“5月10日那期用”,是因为《理论动态》逢五或者逢十出版。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已经箭在弦、剑出鞘,马上要向“两个凡是”发动攻击。

这时,华国锋正忙于准备出访。

对于华国锋来说,领导农业是他的特长,而外交则是他的“特短”。然而,作为国家元首,总不能一年到头坐在国内。华国锋要改善自己的领袖形象,要以中国国家元首身份出访。

华国锋要访问的,当然首先是社会主义国家。

就中国相邻的社会主义国家来说,当时苏联、蒙古和中国关系紧张,称他们为“修正主义”,所以华国锋也就对他们很冷淡。越南在胡志明时代原本与中国关系很好,这时却与中国交恶,在国内掀起排华浪潮,以至中国政府不得不照会越南政府。跟中国关系最好的邻国,当然首推朝鲜。

朝鲜劳动党中央总书记、共和国主席金日成一直和中国领导人、周恩来保持着亲密的友谊。华国锋决定访问朝鲜。他在1978年5月10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中央党校内部刊物《理论动态》首先发表1978年5月4日上午乘专车离开北京,邓小平、、汪东兴三位中央副主席前往北京车站为他送行。华国锋所率的代表团成员中,有耿飚、陈慕华、黄华等,还有中央候补委员、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张耀祠。

代表团在5日上午11点50分到达平壤,金日成到车站迎接。华国锋沉浸于5月的鲜花和欢迎的歌声之中。

5月10日,华国锋结束对朝鲜的访问。

5月11日,华国锋回到北京,叶剑英、邓小平等到车站迎接。正是在这一天,《光明日报》以头版地位推出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给了“两个凡是”以沉重的一击!

其实,这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前一天——5月10日——先在中央党校的内部刊物《理论动态》第60期先行发表,文末注明“《光明日报》供稿,本刊作了些修改”。

《光明日报》组织写作的文章,为什么要先在中央党校的《理论动态》上发表呢?这除了因为吴江和孙长江是在中央党校理论研究室工作之外,更重要的是,杨西光深知此文非同小可,应该主动争取胡耀邦的指导和支持。

当时,胡耀邦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跟《光明日报》没有直接的领导关系。杨西光无法以《光明日报》的名义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送胡耀邦审阅。但是,杨西光知道,在中央党校《理论动态》上发表的文章,事先都要经过胡耀邦审阅。因为胡耀邦当时虽然已经担任中央组织部部长,但是仍兼任中央党校副校长。这样,杨西光决定先将此文交《理论动态》发表,便可以借助于《理论动态》的途径,使此文在正式发表前,听取胡耀邦的意见……

如此巧妙“设计”的送审途径,足见杨西光用心之良苦。

这张稿纸,我还保留着,用科学方法当可鉴定《光明日报》当年的稿纸与我当年的字迹。

吴江看了4月20日的修改稿,还曾指出:“稿子写得有勇气,理论逻辑上差些,要理好,并加以提高。”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光明日报》有人反对发表这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反对者以为,发表这篇文章,将使《光明日报》“与中央处于对立的地位”。

杨西光置之不理,他非常坚决地要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

第三,文章突出了邓小平同志关于要完整地、全面地理解马列主义、思想体系的观点,批判了“两个凡是”的观点。20日修改稿的第三部分,在谈到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发表后的45年中,一直根据实践来检验《宣言》的时候,增加了这样的话:“他们并不认为凡是自己讲过的话都是真理,也不认为凡是自己的结论都要维护。”

按照杨西光同志的嘱咐,我去中央党校看望吴江同志,听取吴江同志的意见。吴江同志充分肯定了文章,向我谈了修改意见。他的基本观点是:加强理论联系实际,论证充分一些,文章写得周密一些,以增强战斗力。他的意见很好。在他桌上,放着杨西光同志给他送去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一份小样,吴江同志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我随即在《光明日报》的稿纸上记了下来:

杨西光则提出,“要突出马克思主义有生命力、要永葆其青春的观点”。

4月23日、24日,杨西光、马沛文、王强华再次讨论4月20日的小样,并对文章进行了许多修改。

据马沛文提供给本书作者的《光明日报》评论部1985年1月20日所写《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写作和发表的经过》中指出,这几天的修改共分五个方面:

后来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在23日24日的改稿中,改得比较含蓄:“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讲过的一切言论都是真理,也不认为自己作出的所有结论都不能改变。”

第四,文章阐述了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指出了理论的巨大作用,又强调马列主义、思想之所以有力量,正是由于它们高度概括了实践经验,使之上升为理论,并用来指导实践。

第五,文章的结尾部分分量加重了。这一次修改,明确指出“科学无禁区。凡是有‘禁区’的地方,就没有科学”,强调现在存在的“禁区”,有待于我们以马列主义、思想为武器来把它冲破。

这样,经过再次修改,又排出新的小样。新的小样的改动和补充处颇多。对于马沛文原先所加的那段话,改掉了两个“凡是”的字样:

马克思恩格斯对待《宣言》的态度告诉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指的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体系,即基本理论和立场观点方法。坚持实践标准,就是科学态度,否认实践标准,就会陷入蒙昧主义。

杨西光也以为吴江的意见很好。

孙长江也同意了。

第一,文章的结构由三大段改为四大段。全文论述了检验真理的标准是社会实践;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列主义的基本原则;马克思主义的导师怎样用实践来检验自己的理论;是否完整、准确地掌握马列主义、思想体系,是否正确执行马克思主义路线,都由实践来检验等四个问题。修改后篇幅增加了1/3。

第二,文章的思想性和针对性前进了一步。改样的题目和内容都明确地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别无其他标准。与此同时孙长江在送出的20日的改稿上,也把文章题目改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实践是检验一切真理的标准》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文章的主题一步一步地深化了。

杨西光作为总编辑,反复斟酌着马沛文加的那段话。经过再三考虑,杨西光还是决定“忍痛割爱”!因为“两个凡是”毕竟是“英明领袖”的话,毕竟是中央两报一刊社论中的话,不便于如此直言不讳地点穿——尽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就是为了批判“两个凡是”而写的,但是在写作中又不能不讲究斗争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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