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75章 第六年

再将她上下一打量,也确实有那么几分神神叨叨的意思。

我歪了歪头,问她:“月神大人好兴致,居然有闲心来天牢里?”

月神那抹着死亡芭比粉色口脂的唇浅浅地一勾,反问我:“白将军不也来了?”

算着时间我来秦国也有六年了,此前十多年都是在碌碌的奔波中度过,从未想过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这么长的时间。

六年了啊,想当初从韩国离开的时候还想着替嬴政和韩非把道路扫清,就回韩国继续当白家的逍遥少主人。

结果现在别说是韩国灭了,连韩非都死了。

见是影密卫的令牌,几个看守士兵都心知肚明,也不多问,就把我放了进去。

照着上次狱卒带我走的路,我就到了韩非的牢门外,就见他比上一次见时形容更加潦倒,整个人瘦的都快脱了型。

看了一会儿我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虽然这牢里本就没什么人气,可韩非这里未免也太死气沉沉了,竟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韩非?”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没人回应我。

我愣了愣——死了?

不太对,既然是赐死,死了之后就应该抬出去埋了,怎么会还留在这儿,特意让我来和他遗体告别吗?

不能吧。

这中间必然有些不对,我想着先回去问问章邯再做分析。

于是就回了家。

一进门就急匆匆大呼小叫:“哥,王上是怎么赐死韩非的啊?”

章邯正在浇花,听我这么咋咋呼呼的,放下花洒便走了过来,反问我:“怎么了?”

“我就是问,王上有没有说韩非的死法?”

章邯一点头:“说了,是赐毒酒。”

赐毒酒……我刚才没见他有中|毒的迹象啊。

见我是发着呆的,章邯拍了拍我的背,又问了一遍:“到底出什么事了?”

“哦……哦。”我回过了神,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没什么。今儿中午吃什么呢?”

章邯一脸的“你就知道吃”看着我,片刻就道:“白米饭小青菜。”

“啊?”我的表情当即就垮了,哭丧着脸扯他袖子,“就吃这些啊,我还长身体呢。”

章邯又是一把掌拍在我背上:“你还长个什么二十一岁的人了,爱吃不吃。”

我委屈地嘟了嘟嘴。

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隔了一天,我就被嬴政叫了去。

也没说是什么事,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右眼皮一个劲地跳。

都说左眼财右眼灾,这种说法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到章台宫的时候,就见李斯也在,正满脸复杂地看着我。

“李大人,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李斯又看了我一眼,才道:“韩非死了。”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我疑惑道:“赐死韩非是王上的决定,我们都知道的。”

“事情并非如此。”李斯指了指门,与我一道进去,“臣李斯参见王上。”

我也跟着行礼:“末将白飒参见王上。”

嬴政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阴沉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见我们两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白飒,韩非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这话说得离奇,我是真听不明白,就问:“什么意思?”

嬴政脸色更沉,又问我:“你当真不知道寡人在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

嬴政就瞟了李斯一眼,示意他把事情告诉我。

于是李斯就道:“昨日李斯遵王上之命前去天牢赐韩非毒酒,却不想到时人已经死了。”

这些我也知道,我去的时候看到的韩非也不是活的。

“所以呢?”

李斯又道:“韩非毕竟是李斯的师哥,而李斯也知他的身体向来弱。不过前几日李斯去看望韩非的时候他还身体康健,我就起了疑心。是以就派人验了尸,却并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我眯了眯眼,问道:“那是怎么死的?”

李斯摇了摇头:“具体死因尚未查明,但一定是死于他杀。”

我一愣,事到如今这话也渐渐明了,我大概也猜到今天嬴政叫我来的原因了。

就见李斯眉头一沉,眸色一紧,与我说话的声音都正经了几分:“李斯问过狱卒,在李斯之前进过牢狱的,唯有白副将一人。”

是呢,这话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低着头笑了一声,侧头看向他道:“所以李大人怀疑,是我在你之前杀了韩非?”

李斯仍旧是方才的表情:“李斯只是觉得,按照逻辑,只有这一种可能。”

“理由呢?”我盯着他,“我杀韩非的理由呢?”

李斯略带差异地看了我一眼,复又看向了嬴政:“王上,微臣只是说出一种可能。”

从方才进宫,嬴政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也不多说话,此时听李斯如此说,就让他先出去,有话单独问我。

等李斯走了之后,嬴政就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为了报仇才杀的?”

我抬头,直视了他的眼睛:“不是。”

“那你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我垂了垂眸,道:“昨日末将确实去了天牢,是为了见韩非一面。王上也晓得末将与韩非的交情——”

嬴政喝了口茶:“确是人之常情。”

“可末将见到韩非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嬴政眉头一蹙:“已经死了?”

“是。”我一点头,“末将连牢门都没有打开,又如何能杀了他呢?”

多半是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嬴政晃了晃茶杯,复又喝了一口茶,道:“既如此,终归是死了,寡人便也不再追究了。”

嬴政最后那句话说得我心里有点不痛快。

他虽然是不追究了,可话里话外总有点不大相信我的意思——当然我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我想多了。

而且那人为什么要抢在李斯之前把韩非杀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这件事弄不明白我就浑身难受,先前李斯说派人验过韩非的尸体,却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如今韩非已经下葬,也不能再派人验了。

但是别人不能验,我可以啊。

于是挑了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偷偷摸摸扛着铲子去了城郊的坟场。

嬴政还算是给了韩非最后的体面,吩咐人置办了棺材,好好地下葬了。

我虽然胆子大,但是胆子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大,听着山野间那些不知名的鸟偶尔嘎嘎地叫,几乎要把后背的衣服吓得湿了又湿。

这挖坟的事情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啊。

我太难了,这掘坟有点损阴德,且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是以只能挑个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做。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将带出来的三炷香点了,朝着韩非的坟头拜了三拜,道:“韩非先生,白飒打扰先生长眠,万分失礼,还请先生谅解。”

一套做下来,我深吸了口气,一铲子下去铲掉了坟头一层新土。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月上枝头,我终于瞧见了韩非的棺材。

我直起身子锤了锤自己的后腰,心说这挖坑的真是挖得实实在在,有病吧挖这么深,可把我累死了。www.九九^九)xs(.co^m

呀,好像等会儿还要给人填回去,我有点后悔给自己挖坑了。

棺钉是钉死了的,不过我还是有工具的,叮叮当当撬了开来,一掀棺材板,就见到了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的韩非。

这是第三次见他穿如此素色的衣服,在我印象中,他总是一身紫衣,肆意潇洒又有天生的贵气,风流洒然浑然天成。

他生就傲骨,可他的国家没有给他太多的机会。我想着,如若能借他三十年,是否也会有一片繁华万里的好江山?

然这一路从来都是只前行不回溯,遗憾也终究是遗憾,意难平也永远都是意难平。

往后史书写下的,也不过都是后世人眼中的他,始终不是真的他。

我纵使恨他害白亦非战死,但我更怕世上男儿热血最终变冷,少年与青山皆化作尘烟。

想到这里竟有些伤感,我揉了揉太阳穴,握着火折子就往他身上照。

脖颈处没有任何伤口或是淤痕,我又摸了摸他的后脑,也没有任何凹陷,看来并不是外力致死。

再看他的脸色,是死后应有的苍白,且嘴唇也不发紫,应该不是中|毒。

我端起他的手想看看指甲是否发黑——然却在他袖子滑下去的时候吃了一惊。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经络,看着狰狞万分。

这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什么奇特的毒,发作之后并不会表现在嘴唇和指甲上,只会在手臂上呈现?

不可能,这根本不合常理,按照现在的生产水平,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毒|药。

那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韩非的手放回去,尸体是看完了,得赶紧善后。

于是又将棺材盖盖上,棺钉重新钉回去,一边钉的时候一边想着,忽然想到那一日在牢门外见到的一个人。

月神。

据说阴阳家精通法术,这如果不是毒|杀,莫不是……莫不是阴阳家的人杀的?

可是理由呢,韩非和阴阳家素来没有瓜葛,月神为什么要杀他?

那时并不知道,阴阳家数百年来一直都在追寻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若是落入凡人之手,必然又是一场灾难。

彼时是刚从韩国回来,就听章邯说嬴政已下令赐死韩非。

虽说对朝野是准备宣传说水土不服病死牢中,但影密卫毕竟是嬴政驾前贴身护卫,诸多辛秘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女子向我欠了欠身,道:“在下月神。”

月神?哦我想起来了,嬴政近来十分器重的阴阳家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我顿了顿。

等开了春,嬴政又在安排对赵国出兵的计划。

我决定去看看韩非。

好歹是有过交情的,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应该。

于是我两眼直光光,权当瞧不见人似的与她擦肩而过。

女子说话的节奏慢悠悠的,我才听了三个字,就有一种想掐着她衣领晃她,并大喊“能不能快点说”的冲动。

不过这么多年来的涵养还是迫使我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回过身,看了她一眼道:“你是——”

我看到此人的第一反应,矫情。

当然这种矫情的女人可以进出天牢,一定是有本事有手段的人,这种人最好别惹,能躲就躲,躲不过去也当没瞧见。

我心说我和你能一样吗,我一个影密卫是有权进天牢提调犯人的,但你说到底不过就是嬴政重用的宾客,在朝堂上并无实权,你进天牢这就有点发人深思了。

不过本着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的宗旨,我也懒得和她计较,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不错,就转身向看守出示了令牌。

然我最不想遇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将军。”

到天牢外的时候看见一个人,青蓝的及地长裙,长发盘在头顶,发髻上簪着一圈儿避雷针似的细长发簪,眼前遮了条三指宽的薄纱。走路姿势款款的,裙摆曳地生花。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