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绿衣怪人成功奇袭了哪吒，此时却因杨戬出其不意破坏了来仪宫的建筑一时不察而被杨戬偷袭成功，心中不服，又看玉帝的态度不甚恭敬，想着此处是娲皇宫，他们必然有求而来，更是目中无人，冷哼一声，“此地的一砖一瓦皆女娲娘娘耗尽心思从三十七重天的雷海中练得，珍贵无比，此刻却被你们毁坏，若是没有个令我满意的结果，莫说是我，便是女娲娘……”
“就是女娲又如何？”玉帝何曾受过这种冷遇，还是在数万年故友的家中，早已不耐烦，“女娲就是这样训导下属的？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看来离开了三界，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本座不允你这样说女娲娘娘，”螣蛇突然怒起，眼眸射出一缕绿光弹开了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杨戬不察，后退了几步，螣蛇直起身，揪住了玉帝领口。
“三坛海会大神李哪吒、玉皇大帝、司法天神杨戬前来拜访女娲娘娘。”
还是无人响应，小小少年转过身，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帝按住也要前去叩门的杨戬，拿出袖中昊天玉牌，向哪吒使了个眼色。
“你！”螣蛇感受到玉帝的蔑视，失去理智举起了拳头。
“住手！”就在螣蛇拳头将要挥下之时，随着一声娇斥一身着乳白色齐胸襦裙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进来仪宫，施法拦住螣蛇的攻势。
剜了眼不服气的螣蛇，女子弯腰施礼，“参见陛下，吾乃女娲娘娘座下左护法白矖。娘娘适才小憩，故而未能及时迎接陛下，此刻特遣我来引陛下至娲皇阁与娘娘相聚。”
玉帝冷哼一声，回首看了眼受伤的哪吒和状态不佳的杨戬，白矖颔首，拿出两颗娲皇宫最好的丹药予以二人调息。
娲皇阁位于娲皇宫的最高处，悬空而立，以条石拱券为基，为歇山斗拱琉璃瓦顶。倚崖凿险，嵌于绝壁，雕梁画栋，杰构凌虚。
离了来仪宫，杨戬心中压抑并未减去几分。越往上走，窒息感越是强烈。终至最高处，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恰好斟满了第三杯茶。
女子的美，却不局限于王母的高贵，嫦娥的典雅，杨婵的温婉，敖寸心的灵动俏丽，亦不在于第一眼的惊艳，而是在漫天雷海之下，从容斟茶，仿佛是在一切将要回归混沌之前最后一刻的光辉与希望。
倏然间，压迫感消失了，可不待他松口气，在这份救赎里，取而代之的是灵魂的战栗，是了，三魂七魄五感六识都在告诉他，就是眼前的女子，如同蛇蝎一般，数次入梦，禁锢了他的灵魂，封印了他的记忆。
“女娲娘娘，许久不见，你在这三十七重天过得可好啊？”同为盘古开天辟地后的第一代神，又曾共事多年，玉帝没有摆架子，也没有多么恭敬，随意地坐到女子对过的石凳上。端起一杯茶，寒暄道。
面对许久未见的故人，女娲娘娘嘴角噙起一抹和善的微笑，将面前的茶摆好，示意哪吒和杨戬入座。
“我亦如从前那般。”女娲思索片刻，轻声说道。
“那好，”玉帝爽朗一笑，开门见山的说，“那便好办多了，女娲妹子，你帮我瞧瞧我这外甥。”转头望了眼杨戬，拉了他一把，让他上前，收回手道，“自出生起便多灾多难，吾知他生来异数，天道难忍，于他身上的磨难，不比当初唐僧几人西游路上的小打小闹，每一次劫，都以性命为筹码。可吾妹护他不得身死魂消，吾九子亦以身易平天怒。千年来他顺应天道，维护三界，朕着实不懂，为何到了今日，天道仍不愿放过他。”
众人懵了半晌，没有想到，玉帝丁点寒暄都没有，如此不客气。
玉帝义愤填膺完，女娲久久没有说话。
玉帝继续道，“我知道此事有些为难，若不是不得已，连三清都对他的命格束手无策，我也不想来叨扰女娲妹子。女娲，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与天道争一争……”
“陛下折煞我了。”女娲猝不及防开口，打断了玉帝的话，玉帝没有一丝恼意，只在心中盘算她这话的意思。
“与天道相争，何其困难。”女娲阖眼，叹息道。
“所以，女娲妹子，你也没有办法？”女娲拒绝得委婉，玉帝还是有些挂不住脸面，试探性问道。
女娲没再说话，沉默已是表达了态度。
玉帝和哪吒心里都叹了口气，只怕这趟要无功而返。
杨戬忽然走上前，站定在女娲和玉帝面前，拱了个礼，“女娲娘娘，陛下，杨戬不用改命，杨戬只想知道，青丘九尾狐白祁的封情印，何解？”
哪吒摇摇头，“二哥，玉鼎师伯说了，那种上古封印，要么找到下印人，要么等封印人死后封印自解。”
杨戬不为所动，只叹息道，“所以白祁死了，为何封印还在？”
“所以给你下印的必有他人啊！”哪吒下意识回到。
玉帝瞠目结舌，缓缓转过头看向女娲，一脸的不敢置信，“封情印？我若没有记错，那是你创出来的封印吧？”
女娲面容不改。
“陛下此话何意？难道是怀疑封印是我们娘娘下的吗？”腾蛇在一旁一脸不屑，封情印阴毒，女娲娘娘将其创出来，却从未用过，他可不会认为女娲娘娘是这种卑鄙小人。
“朕还记得，那封情印，有一个限制，便是下印之人法力必须高于被封印之人。”
哪吒没有听明白，杨戬心中却长舒了口气，玉帝竟比他想象的更清醒。
女娲脸色微变，玩笑般口吻道，“陛下怎知这个限制？”
“不管我是如何知道的，这个限制，是存在的。整个三界，法力高于杨戬的人，寥寥可数。而会封情印的，更是没有。”
“娘娘几千年不曾去过三界，陛下这怀疑来得好无头脑。”众人皆已听出玉帝之意，白矖辩驳道。
“娘娘，”杨戬执礼姿势未变，“杨戬今时两千余岁，少时以为宝莲灯是女娲娘娘的法宝以及封神一事对娘娘甚是敬重，虽说后来当了司法天神，执掌三界大小事务，经历的事情多了，就难以像初时一样对一个人崇拜敬慕，可杨戬心中始终存着一份幻想，幻想着人族之母妖族领袖，该是何等宽阔气度，何等人格风采。实在是想不明白，所谓的六圣之一、两族的大能，为何会亲自下场，算计我这不过两千多岁的小辈。”
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无知小儿，莫要血口喷人！你也自知不过两千岁，有什么资格值得娘娘算计！”腾蛇指着杨戬大骂道，杨戬话说得明白，可真相与他何干，他只知道，女娲做的，便是对的。
“三界之主昊天玉帝、圣人元始天尊徒孙杨戬、李哪吒前来拜会女娲娘娘！”
门开，却无人迎接。
绿衣怪人眼尾上吊，下巴尖利，两条麻花辫自前紧紧贴在头上围到头后相汇而后垂下。头发所在之处不正常的凸起，又像是用头发掩盖住头骨的奇异。却是一副独特的蛇形长相。
玉帝将受了轻伤的哪吒安置在一旁，走到二人跟前，俯视着被三尖两刃刀钳制住，居高临下，“足下就是追随女娲的右护法螣蛇大人吧？”
猛然间，一声闷哼撞开空气的迟滞，传入杨戬耳中。千年战斗经历早已养成了习惯性反射。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望过去，只凭声音杨戬便瞬移扶住被打飞的小小少年。
朱门依旧禁闭，回应他们的，只有阵阵雷鸣。
“三叩门！”玉帝不屑地哼哼声，只有杨戬听见。
一道指引将三人引入来仪宫，这是娲皇宫特用来待客之处，几千年未曾有人来。
偌大的来仪宫中，只有三人，空气都不屑流动。随着玉帝哪吒一同走到此地，杨戬心中却浑浑噩噩摇摆不定。
来人一身战意不减，玉帝接过受伤的哪吒，杨戬唤出三尖两刃刀身形快速几乎化作一团光与入侵的绿影战作一团。
“砰——”来仪宫的墙被震碎了半数，投入远处天雷中被雷海吞噬。
杨戬嘴角流下一缕鲜血，三尖两刃刀离面前半跪的绿衣怪人的眉心只差半寸。
玉帝和哪吒施法洗去身上尘埃。
不同于普通宫殿那般金碧辉煌，除了宫门宫墙为了隔开天雷而格外厚重古朴外，整个宫殿皆是一片轻盈空灵。
“陛下——”
玉帝向杨戬和哪吒摆了摆手，示意无碍，而后冷眼看向螣蛇。
来仪宫西面宫墙是一整幅壁画，一袭神衣手中提鞭的女娲宛若战神，神兽白泽牵引，身后站着数万妖族，天兵护卫数不胜数，腾云驾雾，浩浩荡荡。杨戬定定地盯住壁画上的女娲与她身后左侧的九尾狐一族，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在种种疑惑不解与可能中，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要向女娲找回自己的记忆。
“有人来了。”
娲皇宫有三层，来仪宫处在第一层。